杏城今年的夏日似乎格外悠長,哪怕已經是九月了,太陽依舊不知疲倦地炙烤著這座城市,路邊樹上的夏蟬也聒噪個不停。
杏城七中,光從氣派的校門就能看出這是杏城數一數二的全國重點中學,校園內數幢裝修精緻的教學樓此時正矗立烈日下。數不清的家長擠破了腦袋也想把小孩送進這所學校,畢竟傳聞能進七中1班就意味著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清華北大。
操場上穿迷彩服的準高三生們正被教官盯著站軍姿,這是七中的傳統,所有學生在進入高三學年之前都會來一場軍訓,號稱是為了磨煉他們的意志以便更好地迎接高三的地獄生活。
葉夏把玩著自己圓潤幹淨的指甲,慵懶地靠在明德樓二樓走廊的窗戶旁,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被修身水洗藍牛仔褲包裹著,隨意地支在地上。
明德樓是七中的行政樓,樓裡的中央空調冷氣給得很足,絲毫感受不到外面駭人的高溫。
隔著緊閉的窗戶,葉夏玩味地盯著操場上排列得整整齊齊的綠色方陣,戳了下一旁正拿著小靈通發簡訊的短發大眼女生:“月,你問問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把人帶過來。”
“正發著簡訊呢。”說著,胡月月手中的小靈通“叮”地響了一聲,她退出編輯頁面檢視新進來的簡訊,“他們已經在樓頂等我們了。”
將散在肩上的大波浪卷發撩到腦後用頭繩繫好,葉夏對著胡月月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直起身勾著她的肩朝電梯走去。
“這件事你先瞞著陳水,他那個白眼狼要是知道了我們揹著他收拾那個男的準得急。”電梯裡葉夏看著電梯門上不斷變化的數字,一邊痞氣地嚼著口香糖一邊叮囑胡月月。
胡月月隨意地把手機扔回書包裡:“你就放心吧,連那幾個高一的學弟我都打好招呼了。”
聞言,葉夏滿意地摸了一把胡月月滑嫩的小臉:“這腦瓜子第一次這麼好使。”
胡月月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拍開葉夏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兩個女生打鬧之間電梯已經升至胡月月你能不能注意點形象,小心等下你那幾個高一迷弟看清你的真面目之後脫粉。”
胡月月深以為然,收回手整理了一下剛剛被弄亂的白色裙子,抬頭挺胸邁著淑女步走出電梯,此時的樣子和剛剛對著葉夏耍流氓的女生判若兩人。
高二6班的葉夏和胡月月在七中是出了名的不服管教,前者是七中校長葉致遠的女兒,混起來的時候連葉致遠都拿她沒辦法,更別說下面的老師了,礙著校長的面子更是不敢多說;後者則是在初升高的時候家裡給七中捐了一大筆建校費,拿了人家的錢自然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早就在頂樓上候著的幾個高一生一見到葉夏和胡月月的身影,就狗腿地圍了上來:“月月姐、夏夏姐你們終於來了。”
葉夏抬手遮住有些刺眼的日光,對著不遠處那個被圍在角落的人抬了抬下巴:“陳水看上的人就是他?”
“是是是,就是這個人,不識好歹,竟然還背地裡說水哥的壞話。”離葉夏最近的一個黃毛男生忙不疊地附和她。
那個人還穿著不怎麼合身的肥大迷彩服,顯然是新一屆的高三生。
葉夏也不搭理黃毛的討好,穿著白色運動鞋的腳在天臺粗糲的水泥地上輕點了幾下,慢悠悠地走過去,站在那男生面前,將他打量了一番。
明明葉夏在身高上不如他,卻勝在氣場,漂亮的鹿眼微微一虛就能把人唬住。
陳水的眼光不錯,這個男的長得還算白淨,乍一看勉強稱得上一表人才,就是這張嘴太碎了。
伸出食指挑釁地在男生肩上點了兩下,葉夏嗤笑一聲:“你就是楊易?陳水給你遞過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