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吃飯,如果是晚班,她會告訴何奶奶別等她。可何奶奶每次都會等她下班回來後才去睡覺。
日子簡單而快樂。
春節前何奶奶去b市過年,夏言婉絕了蘇皖要她去b市一起過年的提議,送走了何奶奶她望著空蕩的屋子,才終於覺得有些清冷,盡管她花了精力把屋子佈置得氣氛隆重,花香襲人,還是抵不住窗外陰雨紛紛。
她想起奶奶不覺眼眶濕潤,以後年年都不會再有牽著她的那雙帶繭的溫暖手掌了。
林蘇的電話三十那天打到最晚,初一那天來得最早。
“你都不睡覺嗎?”迷迷糊糊的夏言接起電話。
“你忘了,我這兒是白天。”
“哦對哦,我睡糊塗了。”
最近幾天林蘇的電話都很頻繁,偶爾也就是一句“你在做什麼”“吃飯了嗎”“準備睡覺了嗎”。
如果是其他人一定很尷尬,可是她和林蘇即便尋常無比,也很自然。
之後夏言與趙雪兒見了一面。
夏言一邊感嘆“才半年不見,你就如此妖媚,到大學畢業你是不是已經成精了。”
趙雪兒修了眉型,燙染了頭發,畫了淡妝,連衣著也與以前大不一樣。都說大學是所整容院,果然沒錯,趙雪兒已經裝扮得活脫脫美人一個。
趙雪兒打趣的嘲笑夏言,“可惜你這副皮囊,稍打扮一下就能成為風雲人物的人,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什麼呀,我這樣挺好。我們不能換個地方嗎,這兒好吵。”
“走我們跳舞去。”
“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一起去吧,一個人留在這兒,你不怕?”
夏言看看周遭的環境,她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也覺得一個人在這兒心裡確實有點兒虛,於是跟著趙雪兒紮進了群魔狂舞中。
春去秋來。
夏言再次見到林蘇時,他下巴冒出淡淡青色,個子又長了點,身形又結實了許多,他們那時坐在公園的椅子上,背後是通紅的楓葉林,風起起伏伏,偶爾飄下幾片紅葉,夏言從指縫中欣賞斑駁的陽光和紅葉,聽到林蘇說“還有一年。”
夏言那時不懂他的意思,所以在匆匆又過去了一年後,她已經上大三了,坐在圖書館裡,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眼睛全神貫注的盯著螢幕,她的稿子還有一點就完成了。腦中突然閃過這個片段,她的眉微擰著。
怎麼想起這個?
記得上個月林蘇已經18歲了。
成年了。
靈光一閃的覺得難道林蘇說還有一年是還有一年18歲?
又過了一會兒,夏言寫完這個星期社團的任務稿,給林蘇發了一條微信。
“你記不記得去年我們有次去公園,在一片楓葉林前坐了一會兒,你說‘還有一年’?”
夏言從圖書館出來,夜已沉,頂著凜冽北風,回到宿舍後才收到林蘇傳來的語音。
“記得。”
“你是不是說還有一年就18歲了?”
過了一會兒林蘇才回來訊息,“嗯,怎麼了?”
“沒事兒,我就是想起了隨便問問。”
電話那端的林蘇正拿著一條精緻的項鏈坐在桌前發呆。
他無意間經過一間手工創意店,從櫥窗外縹緲的一瞥,他差點就錯過,再回頭定睛一看,無比的心動與驚喜,連心髒都狂跳不已。腦中忽如而來那句“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項鏈正中的墜子的外形正如一個色子,只是轉角處更柔美。銀絲編織,絲絲纏繞,玲瓏剔透,中間是鏤空的,紋理間更像一個鳥巢,在它的六個面的正中間鑲有一顆紅色寶石。
起初他以為那是寶石,向店家取出看時才發現並非寶石,具體什麼材質他不清楚,但卻十分契合,不暗不豔不淡的紅,與銀色的金屬絲線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