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婦人根本聽不進去,只死死的瞪著阮蕪,像是驚懼到了極致,剋制不住顫抖著。
阮蕪眯起眼睛,篤定的說道,“你認識我。”
雖說她在這白帝城地位尊崇,但真正認識她的,卻只有寥寥數人,而阮蕪翻遍了委託人的記憶,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她。
“不認識……我不認識……”聽到這句,婦人顫抖得越發厲害,把被子拉過頭頂,將自己緊緊的裹住,嘶叫到,“出去!墨兒你快叫她出去!出去!!!”
韓墨隔著被子抱著婦人,企圖讓婦人平靜下來,可是婦人卻掙紮的極為劇烈,韓墨手足無措的看著阮蕪,“族長大人……您……”
明知道這婦人一定知道些什麼,但看到韓墨祈求的神色,她淡淡的垂眸,下一秒轉身出了房門。
她走出院子,靠在破舊的圍牆上,屋裡的聲音毫無阻礙的傳入耳中。
“母親,母親您別怕,族長已經走了,墨兒求求您,出來吧,被子裡悶,您出來看看墨兒……”
韓墨哽咽著哭了一會後,屋裡似乎又細微的響動,那婦人聲音微弱,“她真的走了?”
“走了……”韓墨遲疑了一下,仍舊忍不住問道,“母親您認識族長嗎?”
那婦人抖了抖,眼神飄忽著,像是想到阮蕪就會怕。
阮蕪一樣在和韓墨等這個回答。
只可惜婦人遲遲沒有回答,經過這麼一折騰,丹藥給她提供的那口氣散了許多,她的聲音明顯又虛弱了下來。
在阮蕪即將要放棄的時候,那婦人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眼裡閃過一絲狠色,死死的攥緊了韓墨,兇狠的瞪著韓墨,用盡最後一口氣喊道,“墨兒!墨兒你……你記住……遠離她!!!她……是她害我至此……我……我恨……她……”
“母親您把話說清楚,您到底和族長大人有何過節?母親……”韓墨的聲音急切又不可置信,但下一刻又轉為驚慌,最後痛哭出聲,“啊……母親您別死!您別死!墨兒都聽您的!母親!!!”
阮蕪靠著牆望著天,靜靜的站了許久,聽著屋裡韓墨撕心裂肺的哭聲,良久之後,才意味不明的低笑了一聲。
她真蠢,原來找了許久的兒子,就在眼皮子底下。
屋裡韓墨的哭聲仍舊沒有停歇,她輕嘆了一聲,還是走上前主動推開了房門。
婦人已經死了,眼睛仍舊瞪著,居然死不瞑目。
阮蕪淡漠的掃了她一眼,才看向韓墨,靜默了一瞬,開口道,“墨兒……”
“不要這樣叫我!!!”韓墨跪在地上,眼裡全是淚,手指摳在地面上,已經見了血,“你居然……居然……”
阮蕪平靜的看著韓墨,說不清是失望還是遺憾,“你信她。”
韓墨望著阮蕪,只覺得痛苦地無法呼吸,他也不願相信,可他能怎麼辦,這可是母親給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啊!
若母親和族長大人非親非故,又為什麼要臨死之前陷害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韓墨痛苦的錘著自己的頭,“你走吧……我求求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靜靜……你走……你走啊!!!”
阮蕪看著韓墨痛苦的模樣,終是不忍心,她低嘆了一聲,轉身往外走。
韓墨慢慢抬頭,看著阮蕪的背影,眼裡全是血絲,淚一滴滴掉落著,可眼珠卻幹到發痛。
阮蕪走了幾步,頓了頓,沒有回頭,而是低聲道,“如果我說……”
雖然她已經大致猜到了真相,但在這樣的時候說出來,不管韓墨信不信,都太過殘忍。
“罷了,”阮蕪閉了閉眼,聲音幹澀,“等葬禮過後,你就趕去青海秘境吧,我在那裡等你。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阮蕪眼底一片冰冷,臨死都不放過她,居然讓她兒子痛苦之此,這個死了的不算,但凡參與的,有一個算一個,她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