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空蕩蕩的大床,嘆了口氣,徑直走到衣櫃前面拉開了衣櫃的門。
果不其然,星星把自己團成一團縮在衣櫃的角落裡,靠著衣櫃睡的正香。
即使睡著,他也緊緊的抱著那個烏龜玩偶。
他在家時有了烏龜玩偶就能聽話的正常活動,但到了酒店這種全然陌生的地方,除了緊抱著玩偶,還必須把自己塞進櫃子才能安心睡著。
委託人是造了多少孽,才把這孩子弄得如此沒安全感啊……
阮蕪想了想之前作天作低的炸毛霍子容和小皇帝,實在拿這種安靜到沒有存在感的孩子束手無策。
她在衣櫃前緩緩蹲下,靜靜的看著熟睡的星星。
“嘖,”看了良久之後,阮蕪突然伸手一點點將星星抱著的烏龜從他懷裡拽了出來,一臉嫌棄的說道,“真髒。”
星星也許是真的累了,睡熟的他眼睫毛濃密纖長,簡直像個小天使,即使懷裡失去了小烏龜也並沒有醒來。
阮蕪翻看著手裡的烏龜玩偶,可能就是十元店裡最普通的玩偶,手感粗糙造型抽象,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洗過了,常年被抱著已經磨得禿毛褪色的墨綠色龜殼幾乎快髒成了灰黑色。
阮蕪看了星星一眼,忽然一臉壯烈犧牲的表情,站起來朝浴室走去,“便宜你了臭小子!這還是我第一次用我這雙尊貴的只拿過刀的手,洗這麼醜的玩意兒!”
阮蕪一臉嫌棄的搓搓洗洗,終於把灰色的烏龜洗成了本來的顏色。
只是她瞅著瞅著,覺得恢複了顏色以後的烏龜綠油油的,有點眼熟。
阮蕪又仔細在委託人的記憶中翻找了一遍,終於找到了一點有關的細微記憶。
貌似這個醜八怪烏龜,好像是委託人第一次帶星星去醫院檢查時,為了怕星星不配合,隨意在醫院門口買的,粗魯的塞給了星星。
嘖嘖,這可是她這個母親送給孩子的唯一一個禮物。
阮蕪下意識的走出浴室,看了一眼還睡在櫃子裡的星星,一時間心裡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
真要說的話,大概就是……
手癢,想殺人。
這次的委託人真糟心!
“阮蕪姐!”劉暖氣喘籲籲地敲門,等阮蕪開門之後笑著說道,“我已經和廚房說好了,可以借我們一個灶,不過用到的食材需要我們自己掏錢買。只是阮蕪姐,你真的不會把廚房燒掉嗎?”
被劉暖打斷了思緒,阮蕪眼底翻湧的殺意瞬間收斂,她神色複雜的看了星星一眼,將洗淨吹幹的烏龜重新塞回了星星懷中,動作不自覺的輕柔了許多,“我下去一趟,你在這裡看著他。”
阮蕪坐電梯下到一層,剛一出電梯準備往廚房走,就在酒店大堂碰到了王導和謝瀾。
王導和謝瀾看起來交情很好,兩人並肩往出走,像是準備一起出去。
阮蕪頓了一下,剛準備離開,被謝瀾逗得正哈哈大笑的王導無意間回頭,正對上了阮蕪的視線。
“小阮!”經過一天的拍戲,王導算是徹底認可了阮蕪這個女一號,對她的態度親切了許多,當即便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阮蕪無奈之下只得迎了上去,“王導,謝哥。”
“哈哈!真是太巧了!”王導笑呵呵的說道,“我和小謝正準備出去吃宵夜呢,你也一起來吧,剛好咱們三個對對劇本,我順便給你倆講講戲。”
若是給了委託人本人,只怕當場就忍不住點頭了。
這是導演擺明瞭將她容納進了自己的小圈子,想要給她開小灶。這一頓飯下來,她要是把握住機會,不僅能夠成功贏得王導這個重量級導演的好感,還能進一步和謝瀾這個影帝打好關系。
阮蕪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王導,而是隱晦的看了謝瀾一眼。
這位謝影帝也不知是真不拘小節還是別有用心,一直笑眯眯的打量著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讓阮蕪莫名有種熟悉感。
和阮蕪對視了一眼,光明正大偷看的謝影帝無所畏懼,反而笑著說道,“對啊小阮,一起來吧。”
對於這個早晨還禮貌疏離的稱呼她的名字,現在就打蛇上棍變成小阮的謝瀾,阮蕪並不是很想搭理。
明明這只是個低等科技位面,面前的謝瀾也不過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類,可對上這個人,她總是隱隱有種這個人很危險的感覺。
阮蕪又掃了謝瀾幾眼,隨著危機感而來的還有隱約的熟悉感。
“不好意思王導,”阮蕪默默的轉過頭,想要避開謝瀾的視線,“我家星星還沒吃飯呢,我還得照顧他。等下次您有時間了,我一定捧著劇本去找您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