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陽光逐漸播撒在城外山腳下的平原,將周遭前營的四處營盤照耀得清楚無比。
一臉幾日的陰霾天氣過後,終於在這一日轉為萬里晴空。
前營營盤中,渡過一夜危機的吳兆勝還沒來得及喘息,便立刻召開緊急軍議,商議辦法。
然而退回城內的明軍很快也發現了端倪,一個又一個軍官騎著快馬,趕到城內的守備府,匆匆進去。
“砰!”
守備府正堂。
王光恩手掌緊握成拳,重重擊打在桌案之上,連帶著周圍一眾將領的心肝也跟著猛地一顫。
“我們被耍了!”
縱使吳兆勝如何努力,也只不過是在夜色的掩護下矇蔽了出城明軍的雙眼,一到天色轉晴,一切都盡在眼底。
負責昨夜出城的王光泰,只覺得好似陽光全都照射到他的臉上似的,火辣辣的疼。
他立刻出列,不甘心地吼道。
“大哥,這全都怪我!”
王光恩沉吟半晌,環視周遭一眾心神各異的部將,緩緩抬頭,擺手嘆息。
“此事不全怪你,責任也在我。”
“想我王光恩戎馬半生,什麼場面沒見過?如今卻被家雀啄了眼,被那李自敬的疑兵之計蠱惑住了!”
說著,他再一次將拳頭狠狠捶打在桌上,好似這就能讓他的滿腔憤懣得到些許的緩解。
見大哥如此,王光泰更是感動,他提起立在腳邊的佩刀,起身走向堂外。
“我這就出城,帶弟兄們砍了那李自敬的人頭,掛在城上,以洩我的心中之憤,為大哥出氣!”
王光恩沒有去攔,因為他知道,李自敬已經不在谷城了。
城外的流寇將領無論是誰,這幾天搞了這麼大的動靜來布疑兵之計,為的就是掩蓋虛實。
李自敬如果還在谷城外圍,這些流寇玩命拖延時間也就失去了意義,作為能在潼關外擊敗多鐸的人,這個李自敬不會這麼蠢。
王光泰剛跑出堂外,還沒來得及走下臺階,便見到一名親兵從城外急匆匆跑來。
這親兵跑過他的身邊,直接來到堂上半跪在地,大聲喊道。
“軍門,城外的流寇已經拔營,正分路撤入山中!”
王光恩聞言,目光凝結。
“看來這些流寇,是要作困獸之鬥,在山中繼續拖延時間了。”
王光泰走回來,呼吸急促。
“大哥,我們就趁他們拔營未穩,還沒來得及會合,追出城去,殺他們一個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