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將軍您不要多想,我就只是那麼一說。”
李自敬的臉色漸漸凝重,眺望夜空,這時候的星辰比起後世來明亮不少,萬里無雲。
沉吟半晌,卻是說道。
“你是說,這吳兆勝除了來找我,還去找了別人?”
“都找了誰?”
郝搖旗聽見這話,總算是鬆了口氣。
“這些日子卑職夜裡總是睡不著,就見到吳兆勝的人在營中來回走動,回西安後也是如此。”
“吳兆勝找制將軍前,先去找了兩位權將軍,光山伯、綿候、軍師等人,他也都去見過。”
聽到這些,李自敬冷哼一聲。
“看來這吳兆勝說的好聽,卻是雨露均霑,不少人都去找過,還會投其所好。”
“有意思...”
李自敬微微捻手,轉頭說道。
“其實我的想法跟你一樣,我並不信他。”
郝搖旗聞言一愣,下意識問了一句。
“那制將軍為何答應他?”
李自敬微微抿嘴,收住笑容,走上前幾步,隨後轉身似笑非笑看著郝搖旗。
“放長線釣大魚啊,如果不答應他,怎麼能引他入局,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
說著,李自敬緩步走到營火旁,伸出手烤火。
火光倒映在李自敬眼中,目光灼灼。
“我李自敬還沒有那麼自大,也有自知之明,單憑一個潼關之戰,哪值得讓這麼多人來投。”
郝搖旗睜大了眼睛,呆立當場。
李自敬和吳兆勝在營中的對話聲音不小,加上駐地一片寂靜,大部分人都已經休息,因此郝搖旗聽的很清楚。
在郝搖旗的心裡,其實是對李自敬輕易收下吳兆勝這批降卒很不滿。
雖說當時潼關吳兆勝的左翼綠營參戰較晚,死在這些清軍手上的兄弟不多,但他們畢竟也曾是清軍。
他們能投降大順,便也能再搖身一變,重新變成對大順軍步步緊逼的清軍。
所以郝搖旗在這件事上,其實和其他大順將領立場是一致的,都不想跟這些人有什麼瓜葛。
但郝搖旗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他能插上嘴的,而且留下這批降卒,也不是李自敬做的主。
是李自成下令留這批降卒在軍中充當生力軍,只不過剛回到西安,還沒來得及安排他們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