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膝行上前幾步,頭磕得咚咚直響。
“請您一定要收下我,在西安有很多人看不起我們這些剛投降的綠營,都管我們叫二韃子。”
“制將軍能收下帳外那位,為什麼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呢?”
聽見這些話,李自敬眼眸微動,手指不經意間,一下下敲在桌案上,發出“梆梆”的響動。
“你先起來吧。”
吳兆勝聞言,連忙起身。
他的汗水順著臉頰慢慢地流下來,浸透了衣衫,滿眼期待和忐忑。
李自敬站起身,在吳兆勝的目光中緩緩向前,來到武器架上,將自己的那把雁翎刀取下來。
這把雁翎刀,跟隨李自敬兩番血戰,已經是不復最初的鋒芒,但寒芒畢露,多了許多的煞氣。
見到這般場景,吳兆勝更是不明所以。
他兩眼發直,連連自語,又驚又怕,雙腿也不聽使喚,像篩糠似的亂顫起來。
“我可以收下你還有你的綠營們。”
李自敬緊緊盯著雁翎刀,透過光滑的刀身,窺視身後吳兆勝的動作和表情,緩緩張嘴。
“但醜話說在前頭,我李自敬不是什麼聖人,肚大能容,那要分是對誰。”
“忠心聽命的,我待如兄弟。”
“背叛我的,我不會留情。”
李自敬忽然轉身,吳兆勝渾身一震,連忙移開目光。
“你和你的綠營,暫且在安定門甕城紮營,日常集訓,崗哨等事你自行安排,但要與前營分開。”
“對了,你們這四千人還沒有棉衣吧?”
李自敬忽然詢問,吳兆勝聞言一愣,隨後木訥的道。
“還、還沒有...”
李自敬微微頷首,淡淡說道。
“既然已是我前營的人,一切自然照舊,你這四千人,視同我前營普通士卒。”
“所配給的棉衣、箭衣和甲仗,我會去向陛下尋求。”
吳兆勝抬起頭,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一切視同普通順軍士卒嗎?
自從在潼關降了大順,吳兆勝就沒受過幾個好臉色,連棉衣也不給發,餉銀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連平時吃飯,都需要等各營大順士卒用完,他們才能上去撿一些殘羹剩飯。
他直接呆住了,久久才是回過神來,連忙跪在地上。
“謝制將軍!”
“制將軍大恩,卑職不敢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