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屍體堆積到一起,被留下來的大順士卒引燃,漸漸燃起沖天大火,黑煙滾滾。
太陽在雲層中慢慢下落,金色的餘暉灑在大地上,還留在戰場裡的旌旗和刀槍依舊泛著點點血光。
山野茫茫,關城兩側的峰巔凝集起了一片如血的晚霞。
鮮血滲透了大順士卒身上穿著的箭衣,顏色漸漸變得模糊。
放眼望去,大順軍的兵卒們退入關內或坐或立,三兩成群的聚在一起,都已是傷痕累累。
但相比之前,多了些許生氣,不再顯得死氣沉沉。
這一場勝利或許要稱之為慘勝,但確實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這徹底驅散了大順兵卒們心中對於建奴的畏懼。
潼關總兵府。
昔日駐守在潼關的明朝總兵府邸,現在已經被改造成了李自成和大順眾文武商討軍務的場地。
總兵府外的院落中,兩棵榕樹拔地而起,蒼勁挺拔。
大堂中,左右各擺著許多收集來的座椅,一些已經看不清楚字跡的文書和塘報凌亂的散落在地。
不時有兵卒從門外急促走過,傳來陣陣腳步聲。
“坐吧。”
李自成巡視完城關來不及休息,立即趕回大堂,一身的僕僕風塵。
十餘名身著棉甲的老本兵跟隨走進大堂,隨後排成兩側按刀而立,護衛著他的安全。
李自敬站在右側的一個椅子前,聞言也隨眾將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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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李自成說話,劉宗敏便是站了出來。
“為什麼不讓額追擊?”
“清狗被騎陣擊退,正是乘勝追擊的好時機!”
此刻的劉宗敏,滿臉的絡腮鬍須都已經沾染上些許的血色,青色箭衣幾乎支離破碎,露出內中的黑色棉甲。
雖然都是棉甲,但劉宗敏身上穿著的這套做工十分精細,內帶有夾層,密密麻麻的小鐵片鑲嵌其中,韌性極強。
比起一般的兵卒棉甲而言,他身上的這套,相當於多了一件鎖子甲的防禦。
如果棉甲內再穿一套鎖子甲,用長槍戳都很難直接戳爛。
“你還好意思說?”
李自成望向他,慍著氣息。
“清狗這次退兵井然有序,定是在途中設伏,貿然出擊,萬一遭伏,被清狗殺個回馬槍,你來退敵?”
劉宗敏瞪大了眼睛,叫喊道。
“什麼伏兵,哪來那麼多伏兵!”
“得勝也不乘勝追擊,難道等明日再去強攻大營嗎?”
“真有伏兵,額把命賠給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