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船行駛在海面上,顯眼的白底船帆上繪製著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枝葉招展的模樣似乎是要將整艘船都籠罩在樹蔭底下。
塔羅斯看著並排躺在船頭躺椅上曬太陽的三人,在荒木邊上找到屬於自己的椅子,悄悄拉近距離後耳語道,“隊長,你是不是打不過更厲害的隊員了,怎麼找了個這麼小的孩子?”
荒木側過頭看了塔羅斯一眼,不想搭理塔羅斯,人家佩羅娜那是沒出手,真要出手了你就得抱著炸彈痛哭流涕了。
革命軍的成員只在奧哈拉島嶼上休整了一天就駕船離去,聽說是西海哪個地方遇到麻煩了。佩羅娜則是在房間裡睡到第二天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找荒木。
歷史資料的事情不用荒木操心,革命軍那邊將傳真電話蟲留了下來,讓羅賓可以用這個東西和總部方面保持聯絡,確保空閒時間也可以進行資料的解讀。
羅賓加入隊伍的事情佩羅娜完全沒有考慮就答應下來了,她還說難道之前不是已經算是加入了嗎?
至於塔羅斯的出現,佩羅娜對這個“新人”起初是有些不滿的,因為他一直強調佩羅娜屬於後來居上,將荒木的注意力給搶走了,後來從荒木這裡得知塔羅斯也是一個可憐的傢伙,她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和塔羅斯計較了。
說起來有一件令人感慨的事情,船上的這幾個人,佩羅娜、羅賓還有塔羅斯,都是失去了父母的孤兒。硬要說的話,就連荒木在這個世界也沒有了父母,好傢伙,這艘船成了孤兒院了。
荒木在心裡琢磨著接下來的行程,羅賓記得她前年在距離奧哈拉不算太遠的一個國家遇見過正文石碑,只是當時忙著逃亡沒來得及拓印,所以希望荒木帶著她先去那裡一趟。
荒木自然不會拒絕,順便將阿拉巴斯塔等地也有正文石碑的情報告知了羅賓,她一點也不驚訝,真的,她早就習慣了,荒木這傢伙的魔法師身份在羅賓眼裡已經有些扭曲,跟一些傳說裡的先知逐漸劃上了等號。
另外荒木也沒忘記答應過佩羅娜要帶她回瑪涅斯王國一趟,算是佩羅娜心中最後的一絲期望,希望回去的時候能看到國王與子民們一同迴歸世間。
“塔羅斯,我聽到了哦,你要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可以直接和我說。”佩羅娜在椅子上翻了個身,將臉轉向荒木這邊。
塔羅斯從躺椅上坐起來,對荒木說道,“隊長,我餓了……”
荒木嘆了口氣,雙手一按從椅子上離開,朝船上的廚房走去。船上配備有小型廚房,大海上也不怎麼缺少食材,何況他們離開奧哈拉時將島上的菜圃收割一空,船艙裡堆得滿滿當當。
上船的第一天荒木就做了一頓午飯,然後肩膀上的擔子就變得更重了,他得肩負起船員們的一日三餐,倒也不是說荒木的手藝如何出色,完全就是其他三人都沒進過廚房,比起他們來說荒木還算是熟練工了。
荒木進入廚房之後,塔羅斯笑眯眯地從衣服裡掏出一顆彩色玻璃紙包裝的“糖丸”遞給佩羅娜,對她開口說道,“剛才那麼說也是覺得像你這麼小的孩子待在海上很不安全,我給你道歉,這可是我珍藏的寶貝,連隊長我都沒捨得給。”
看著在陽光下散發著絢爛光彩的糖果,佩羅娜沒忍住接了過來,心中暗自決定先放過塔羅斯一馬。她沒有注意到在她想要開啟包裝的時候,塔羅斯悄然後退了兩步。
噗地一聲輕響過後,塔羅斯爽朗地笑聲傳進了廚房,荒木拿著廚刀的手臂一頓,繼續咔嚓掉刀下的海蟹,塔羅斯肯定沒幹好事,他高興不了多久了。
羅賓看著從頭頂飄過的一團黑霧,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在看到佩羅娜漆黑一片的正臉之後,羅賓默默地為塔羅斯嘆了口氣。
佩羅娜是很愛乾淨的,現在她粉紅色的長髮與連衣裙的上半截全都被奇怪的黑色粉末塗上了顏色,一張小黑臉上也只能看得見雪白的牙齒和溜圓的眼睛。
荒木將灶臺調成小火,等待收汁的時間裡他從廚房裡出來,甲板上空蕩蕩的,往躺椅那邊走幾步,就看到了像一隻電話蟲一般縮在躺椅下方的塔羅斯。
塔羅斯蜷縮著身體,抱著自己的雙膝側躺在地上無聲地流淚,嘴巴還不停地開合著說些什麼。荒木捋了一把頭髮,此情此景,他也只能說一句樂極生悲,是這樣的。
對於船員們之間的關係,荒木並不想主動做些什麼,沒有共同經歷過,很難產生感情。以荒木遇上事件的頻率,想讓船員們成為能夠互相托付的夥伴,想必要不了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