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
荒木將佩羅娜放置在床上,給她蓋上了一襲薄被後,略帶著疑惑向羅賓開口說道。
這兩個字眼總是難以捉摸的,有時候很近有時候很遠,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有或者沒有這個可能去將它實現。
“我的夢想不僅僅是我的夢想,也是克洛巴博士他們一直追求的東西,那就是真正的歷史正文。”
在荒木將房門關上後,羅賓和他一起走出屋外。羅賓的臉上充滿了嚴肅,她想起了克洛巴博士說那些話的場景。
歷史,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被記載下來的“真實”。今天的人難以瞭解以前的事情,唯一的途徑就是從歷史中尋求方向。
克洛巴最初並沒有發現異常,他將空白的一百年曆史當成是非人為因素造成的遺憾,其他的眾多學者也抱著相同的想法,所以大家都沒有在意,只是一板一眼地研究著存在的歷史記錄。
可當他們從古代遺蹟中挖掘出第一塊銘刻著古代文字的石碑時,事情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花費了幾年,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一輩子的時間所研究探討的歷史,突然有一天被告知有可能是虛假的,那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克洛巴頹廢了很久,然而當他發現越來越多的學者像他一樣陷入了迷茫無措的境地中之後,他醒悟了,這難道不正是學者們存在的意義嗎?
揭露真正的歷史,去偽存真,將漫長的數百年上千年時間長河中流傳下來的文史記錄,全都打上問號。
透過解密歷史正文石碑,克洛巴等人逐漸摸索到了空白的一百年所代表的真相,他們沒有絲毫畏懼,朝聞道夕死可矣,探索真相的慾望遠遠超過了與此相伴的對死亡的恐懼。
為此克洛巴組建了冒險隊,他與眾多學者、冒險家們一起,駕駛著平平無奇的船隻航行在大海上,實際上則是蒐羅各處的遺蹟、廢墟。
每一次發現古代石碑都會讓他們欣喜若狂,即便經過長達數月的解析,才發現那上面記載的只是當時民眾的日常生活,克洛巴他們也不曾感到可惜。
然而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世界政府既然有心隱瞞,就一定會在這方面有所提防。克洛巴為首的這一行人很快就進入了世界政府的視線,起初這一群人並沒有被重視。
雖然克洛巴等人多次被送進了監牢當中,可每一次只要熬過兩三年的刑期,這些膽大包天的冒險家們又會揚帆起航,從未停下過腳步。
克洛巴也會變老,也總有一天拿不動刀劍帶領著冒險隊穿過危險的叢林,值得高興的是,奧哈拉從不缺少敢於冒險的人。
上一輩的人老去之後,就由下一輩的人接過擔子。克洛巴年老體衰之後就回到了全知之樹,主持著島上對歷史正文的研究,而出海冒險這種事情,年輕一代的人依舊堅持著。
“就算在你的父母身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還想要堅持下去嗎?”
荒木默默地感嘆著羅賓的堅韌,奧哈拉的人們在尋求歷史真相的道路上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慘痛。
單就羅賓而言,她的父親在她出生前就死去了,母親常年漂泊在海上,讓羅賓不得不忍受著歧視和白眼,就連教導了她所有知識的學者們,最終也和母親一起倒在了炮火之中。
“正因為有了他們的犧牲,我才不能輕言放棄。現在奧哈拉的意志全都由我繼承,如果連我都從這條路上離開,那還有誰會記得他們的存在,他們所付出的一切不就成了幻影?”
羅賓的年紀雖然還小,但她這些年經歷的事情可能是常人一輩子都不會遇見的,她的心智早已超出了同齡人,也明白犧牲的可貴。
“有目標了嗎?歷史正文的存在相當隱秘,不說那些即便見到也認不出來的人,哪怕是瞭解過歷史正文的人群裡,大多數也對此避諱莫及。”
荒木開始回想,古代石碑是一個廣義的概念,其中只有極少數的石碑屬於歷史正文石碑,據說總數只有三十。他還能記住的石碑所在,無非是阿拉巴斯坦那兒的兩塊,未來應該在四皇手中的幾塊,魚人島的一塊還有空島的一塊,剩下的荒木就完全沒有印象了。
“啊……我也為此感到苦惱呢,正文石碑大多失落在長久的歷史當中,幾乎沒有多少人知道它們的下落,根本沒有明確的方向,正是因為如此多拉格先生感到很遺憾,他不可能讓革命軍的戰士們和我一起漫無目的的在大海上飄蕩。”羅賓抬起雙手,很是苦惱地捂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