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先行在小船上找了個坐的地方,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看著被漁夫叫上船的四個人,三個年輕的小夥子和一箇中年男人。
“你好”,那個中年男人微笑著打招呼,他的身材高大,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看起來非常精神。等到他在船上坐下,又緊接著說道“我是羅格鎮起亞時裝店的老闆漢斯,多謝你的幫助。”
而那三個年輕人似乎是結伴而行的朋友,有兩個人都很開心地向荒木道謝,另一個人則小聲嘟囔著荒木只是出了一千貝里,沒什麼大不了的,弄得其他兩人都一臉尷尬。
荒木聽到這話,不禁莞爾一笑,心想年輕人就是犟。誒?不對啊,我荒木又何嘗不是一個年輕人。
將腦子裡奇怪的想法拋掉,荒木開口說道“我叫荒木,出門在外能幫一把就幫一把,都不用客氣。”
“荒木先生——荒木,你是去羅格鎮旅遊的嗎?最近好像有很多年輕人跑到鎮上去看哥爾多羅傑的處刑臺,我不是很能理解”漢斯下意識的在稱呼後面加上了敬詞,立刻想到荒木最後一句話,笑了笑又重新叫了一遍名字。
還沒等荒木回答,邊上的那三個年輕男子就開始說話。
“那可是海賊王死亡的地方,一定沾上了強者的意志,我想去瞻仰一番。”
“擁有大財寶的羅傑說不定在死前留下了什麼訊息,我看處刑臺就很有可能”
“所以說年紀大了之後就是無趣,象徵著自由、解放天性的海賊中的最強者,難道不值得去看看嗎?”
荒木和漢斯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笑了,沒有出聲反駁他們的言論,只有一旁駕駛船隻的船伕不屑地哼了一聲,對那些話表示出極度的不滿。
“大財寶,自由,解放?你們還真是天真,在你們的眼裡海賊就是這麼美好的東西嗎?”,船伕肉眼可見的怒氣上漲,大聲說話的同時唾沫星子都飛濺了出來。
唯一沒有道謝的那個年輕人見船伕態度蠻橫,脾氣也上來了,噌的一下站起身來,“你就一個開船的,懂什麼海賊,憑什麼在這裡跟我嚷嚷?”
這話讓荒木的眼神不由得露出震驚,還好這傢伙是在海賊世界,要是換成洗衣機那裡今晚就得被人殺掉。
漢斯的表情也凝重了一些,眉毛皺起,他之前雖然不贊同這三位年輕人的看法,但出於禮貌並沒有說話,現在看來同樣是年輕人,荒木先生的素養就高到不知道哪兒去了。
其他兩個年輕人顯然也是支援自己同伴的意見,並沒有阻攔他和船伕的爭吵,只是在邊上瞪著船伕。
船伕見狀,將操控著船帆的那隻手放開,一把扯開了自己的外套,又將裡面的衣服脫下,袒露出有著猙獰傷疤的胸膛,“來!你來看看這是什麼?七年前凱特鎮遭到海賊襲擊,我就是靠著這裡!擋下了他們一刀。要不是羅格鎮的海軍來得快,我和我的妻子早就成了一坯黃土,連屍骨都找不到。”
船伕依舊怒瞪著他們,眼淚卻不自覺地流了下來,“現在我還活著,全靠海軍的救援及時,而不是你們口中的自由!解放!去他媽的海賊!那都是些該死的渣滓!”
荒木沉默了片刻,站起身來拍了拍船伕的肩膀,讓他穿好衣服。
羅傑的死顯然不像海軍預料當中的那樣給到海賊們威懾,反而讓見證過處刑的人們在全世界宣揚起大秘寶的訊息,掀起了大海賊時代。
這不是某一個人的過錯,但羅傑肯定脫不了干係,不論他在此之前是怎樣的海賊,在此之後對於民眾來說他都是千古罪人。
漢斯看樣子也是七年前海賊襲擊事件的親歷者,他看著愣在那裡的三個年輕人,眼神中充滿了憐憫,“無論是財富,還是自由、解放,從來都不是哪一個群體專屬的特性,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把這些詞彙賦予海賊,我只知道我在羅格鎮生活的幾十年裡,還沒有見過一次算得上好人的海賊。在絕大多數人眼裡,伴隨著海賊出現的都是殺戮、劫掠、死亡,你們還年輕可能沒有經歷過,趁現在還有改變認知的機會。”
船伕在冷靜下來後向荒木和漢斯道謝,又對幾個年輕人說了對不起,不該將自己因為曾經的慘痛而產生的憤怒隨意傾瀉,這讓那三個人有些侷促不安,在小船靠岸後,他們向船伕鞠躬道歉就跑了。
那三個人走後,荒木在岸上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想起了日後會成長出來的一批又一批強大海賊,也想起了某些勾結腐爛的海軍,還有高高在上本應該維護安定的世界政府。
沒有一個團體的立場是一成不變的,好在荒木並不是一個固執的人,他並不會像那幾個年輕人一樣給某個團體打上標籤。
“對了,荒木”,在一旁整理完衣服的漢斯突然開口說話,“我之前不是問你是不是來旅遊的嗎?其實……身為一名時裝設計師,我對你身上這件衣服很感興趣,這似乎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布料,而且質感非常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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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一愣,可不是嗎?自己穿著的衣服那可是完完全全的魔法造物,用最純粹的木系元素編織而成的純天然布料,但……他要怎麼跟漢斯解釋?
漢斯見荒木好像沒聽明白,繼續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邀請你去一趟我的店裡,那裡有很多我的作品,我可以為荒木你量身定做一套衣物作為感謝。”
荒木連忙搖頭拒絕,這要是去了店裡,漢斯不得問他個底朝天,說不定還會用工具來仔細研究一下他身上的衣服,到時候露餡了可就太尷尬了。
荒木笑著說道,“不用了,我不是說了嗎,那只是舉手之勞,我還有其他安排,有緣再見。”
踏著小碎步,荒木迅速離開了碼頭,一頭鑽進了羅格鎮的街道中。
留在原地的漢斯爾康手也沒能叫住荒木,他滿是遺憾的嘆了口氣,“要是荒木先生願意告訴我那種布料的製作方法,我一定能製作出震驚大海的時裝,它就像是一個活的生命。”
如果荒木還在這裡,聽到這番言論一定會大吃一驚,那些編織成衣物的木系元素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保持著活躍,能夠自主地適應周圍環境和荒木的身體狀況,漢斯難道也有著隱藏天賦?
看著周圍都是三四層樓的民房,荒木不經感嘆一句生產力的偉大,風車村那種地方基本上能建個兩層樓就頂天了,一是因為沒有需求,二其實也是沒有相應的原材料和技術。
鎮子的外圍基本上都是用來居住的建築,偶爾會有幾條街道的兩旁開著商鋪,不斷轉角問路,荒木來到了一個廣場邊緣,在廣場的另一邊是威嚴莊重的政府大廳,大廳前不遠處的空地上矗立著鋼架結構的處刑臺。
廣場上密密麻麻地人群,少說也有數百人,此時正是北極星群島附近海域迎來顛倒山海流的季節,大量進行漁業貿易的人來到了這裡,讓本就是旅遊勝地的羅格鎮更加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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