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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家嗎,不管怎麼說,最終都是得嫁人,依靠夫家生活的嘛。”
婦人穿了一件玫瑰紫色繡錦團花褙子,挽墮馬髻,一根鑲寶石鳳蝶銀簪,在陽光下灼灼閃亮,格外紮眼。
她瞧著三十來歲,雖是保養得當,但眼角細紋,卻是看得清楚。
眉宇間已經能夠瞧出,年輕的時候,應當是個美人兒。
她就坐在元菁菁的旁邊,一手搭在桌子上,摸著方茶盞,面上帶著笑意,只偏偏那模樣,虛假的不得了。
“菁菁啊,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現在又被毀了清譽,也就是人家陶家不嫌棄,還願意娶你,你嫁過去,那是當大少奶奶,是過好日子的呀。”
這婦人說著,都有些口渴了,端起茶盞,喝了口水,想著潤潤喉。
這婦人姓金,喚作金花,是如今元家的當家主母,也是元菁菁的母親。
但是準確說起來,是繼母。
她出身農戶,家裡邊窮,唯一比旁人強的,就是那一張嬌嬌的跟花朵一樣的臉龐。
當初是被賣進元家當丫鬟, 後頭起了心思,看上元大少爺,就暗中下了手段,成功的當了元大少爺的妾室。
後來元菁菁的母親死了,她就被扶了正。
她最厲害的呀,就是這一張嘴巴,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活生生能把死的給說成活的,特別是在她爹面前,那一張嘴,跟抹了蜜似的。
“既然是這麼好的一樁婚事,那要嫁自己去嫁呀!”
元菁菁本來就很煩,又聽她說話,說的腦子都疼,直接開口,冷笑著回道:“反正你不是誰的床都想往上爬嗎?多爬幾張也沒什麼,我看你心裡,才是巴不得就過去了吧。”
元菁菁以前在元家,多半都是不願意搭理人的,自然話也不怎麼多說,有什麼事,冷著臉不搭理,也就過去了。
和這樣一群人說話,她覺得就是在浪費她的精力。
可是現在在他們這樣的咄咄逼人之下,元菁菁她真是恨不得直接拿把刀子,劃爛這個女人的臉。
這麼多年把她當空氣忍過來了,可是現在把算盤打到她的頭上來,當初害死了她娘還不夠,現在想把她也給逼死。
金花聽元菁菁這麼說,當時氣得臉都白了,胸膛一起一伏,睜著眼睛看著人,手指著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這麼的勸她,這麼為她打算,到頭來,她就是這樣的態度。
白眼狼!當真是白眼狼啊!
“我告訴你元菁菁,你現在已經是個破鞋了,竹溪鎮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上了陶少爺的床,沒有人會再娶你,現在讓你嫁給他,你還不識好歹。”
金花冷笑一聲,說這話,那潑辣無方的一面就被激了出來,尖利著聲音諷刺道:“你已經丟盡了我們元家的臉,我告訴你,那鋪子你也別想要了,要麼給我嫁,要麼就滾!”
當初金花就覬覦這鋪子,奈何元菁菁當初以她過世的母親相脅,說他們對不起他母親,還要扣押她的鋪子,當真是狼心狗肺。
她爹大抵還剩那麼點良心,又或許是被元菁菁罵的抬不起頭來,最後,就答應把鋪子給她了。
為此,金花可是不滿了好一陣。
那七彎街的成衣鋪子,白花花可都是銀子,怎麼能讓這麼一個不成事的丫頭給弄走了。
現在可好了,出了這回事,不但能順理成章的拿回鋪子,還能把元菁菁這個討厭的東西給趕出去。
多好。
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