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蕭夜走過去,親手撫摸她的肌膚,“你告訴本王,她像個死人麼?如今頂多算個活死人!”
“王爺……這……有可能只是王妃身為毒醫的特殊反應,並不能證明……”
“啪……”
一盞青瓷玉杯摔在地上,“你希望本王給她準備後事?那好,如今皇兄生死不明。本王要殺你,易如反掌!”
顧北平神情呆滯,顫抖著唇角,尷尬到了極點。凝視著塌上安靜的王妃,屈身一跪。竟是直接跪下去,“微臣……去配藥。”
“滾!”
他凝眉,怒急,“通通出去。”
一室的寂靜,琉璃閣的帷幔微微揚起。夜清兒靜靜的躺在床上,玉容慘白無一絲血色的痕跡。遠遠的望去,讓人心疼到了極致。
“拿水來。”
他眼底滿滿的是心疼,腳步沉重的走過去,拿起金盆內的帕子為她輕輕的擦拭著臉容,手。
“清兒,本王是不是孤星入命?”
他薄唇微微揚起,忍不住冷嘲,“寧兒去世之後,我恨你入骨。曾經無數次想動手將你殺了,可為何你如今你躺在這裡,本王卻……”
“本王恨你……”
他閉目,負手拂袖,“本王還沒恨夠,所以你不能死。”
房間內聲音單薄,除了一襲風聲。沒有任何聲響,北冥蕭夜內心像是被萬箭穿心。他咬牙,負手拔出門口的劍,怒的將劍放在她的脖頸之上,“夜清兒,你敢死本王……”
無數威脅的語言在嘴邊,但榻上的女孩臨危不亂。沒有一絲想要起來的意思,北冥蕭夜內心無比崩潰。劍再次落在地上,他負手,吐氣如蓮。一屋子詭異的氣息,震懾著。
“你不是最愛行醫麼?京城外,好多難民等你來救。或者是,謝林還沒被你毒死,謝家還沒有被你連根拔起。就這樣死了?豈不是沒有任何意義?”
他用盡各種方式,威逼利誘。但榻上女子始終如一,固執的沒有絲毫起色。
直到最後,他精疲力盡的坐在她身邊。顧北平送來藥,夜清兒卻連口都不張。
“爺,王妃身體已經僵硬。這藥即便有效,也未必能喝下去。即便喝下去,身體也不一定能吸收。微臣真的……”
顧北平對於自己有一天需要去為了討好權貴,反複的去重複,醫治一個死人這件事。很無語。一個死人如何能活得下去。就算是這藥真的有用,那麼,能不能喝下去。這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死人嘴巴不會動,不會咀嚼,不會吞嚥。甚至喉嚨是閉塞的,連順流下去都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說來,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啊。在顧北平眼裡,夜清兒已經是一個無力迴天的死人。當然這話必然是不敢告訴北冥蕭夜的。
顧北平內心不滿,他把藥放這裡了。若是四爺知難而退,必然,以後他也會少受些折磨。不用再去做這種無用功的事情。
“王爺……這……”
當然,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北冥蕭夜竟含著一口藥。使勁的去撬開她的唇,一口口的喂下去。藥順著嘴角又一點點的吐出來。濕了錦被羅衣。
那一碗藥,北冥蕭夜餵了將近半個時辰。每一次那尊貴的身體,優雅的趴下去喂她吃東西。都讓顧北平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