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解鎖聲傳入之後,很快她便感覺東西掉了。然後門被開啟。一個居高臨下的身影站在她身邊。夜清兒凍得雙目空洞,整個人像是在冰窖之中。
“夜清兒,老夫還以為你一身的傲骨。可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言落,那帶著菱角的金絲鞋履狠狠的踩在那已經凍傷的小手上,“敢傷我女兒,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她。老子先讓你去下地獄。”
“呵呵……”
她顫抖的發出冷笑,沒有力氣去反駁。因為冰水的冷冽已經讓手失去了知覺。到底是誰欺負誰,難道這老賊眼睛真的瞎了麼?還是睜眼說瞎話?
她控制著周身的憤怒,玉婉一翻。一枚細小如牛毛的金針刺入他的後腳的膝蓋處。
謝老丞相腳膝蓋一軟,竟瞬間跪了下去。
她笑,躺在冰塊中豁出命的去笑,“老東西,知道錯了便好。不用行此大禮。”
那膝蓋沾染到冰水,謝老丞相感到周身涼透骨一般。跪在地上,腳竟然不能有絲毫動作。
“飯桶,還不扶老夫起來。”
謝丞相氣得臉紅,冷眼看著她,“好,很好夜清兒。你的確很有種。來人,給我繼續澆。今日不凍死他,老夫便在朝枉為官數十年。”
門再次被關上,謝丞相被人扛著出去。估計是腿摔折了,怎麼走都走不動。
夜清兒閉目,長長的鬆了口氣。目送著謝丞相出去,暗自在心中得意。老東西,你當真以為只是腿摔了這麼簡單麼?
她手裡的銀針若真只能使人腿軟,那她夜清兒和普通大夫又有什麼差距?
那銀針不僅能讓人腿軟,更能讓人腿廢。
令人發顫的天牢內,度日如年。夜清兒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她恐懼封建勢力。殺人不眨眼。如果現在有個人願意來救她,不管那人是誰。她一定以身相許。就算那人看不上她,或者那個人是女的。把聽風或者秦殤給她。她也不介意。
然就在她感覺自己生命已經成為一盤散沙時,幾乎已經麻木。感覺不到任何疼痛與冷冽。
困,天旋地轉的困。彷彿一切在那一刻都已經黯淡。夜清兒不知道自己苦苦支撐著最後一口氣到底在做什麼,若是可以,她想好好的睡一覺。即便是永遠也醒不來,她也想睡。
“清兒!”
一個清潤的聲音落入耳畔,像是天籟之音。
旋即,一抹溫暖以雪中送炭的方式進入她的身體。那瞬間她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也不管對方是誰。拼命的往他懷裡蹭。
她想睜眼去看,但所有的力量在一瞬間化為虛無。眼前除了黑暗,就只剩下黑暗。
“不準睡,夜清兒,把眼睛睜開。”
北冥蕭夜將她攔腰抱起,濕漉漉的身體帖在北冥蕭夜的身上。見那顫抖的身子往他披風裡尋找溫暖,心頓時糾在了一起。
“來人,將謝丞相請進來。”
憤怒的吼聲在天牢內傳出回聲,讓人為之一顫。那些抬著謝丞相準備回去的侍衛,心頭一顫。大理寺誰都清楚,如果四王爺和謝丞相必須得罪一個的話。所有人都會選擇得罪謝丞相。
得罪謝丞相不過是以後在官場上混得艱難一些,但得罪四王爺便是得罪皇帝。從未有人敢違揹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