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賢第一次見到彼岸花,確實同傳說中一般,紅得觸目驚心,如火、如血。
用清夢的話說,彼岸花,又被稱作曼珠沙華,它的美,是妖異、災難、死亡與分離的不祥之美。
“彼岸花,
花開一千年
葉落一千年,
花葉永不見。
情不為因果,
緣註定生死。
永遠相識相知卻不能相戀。
在此生無法觸及的彼岸,
卸下所有記憶,
花為黃泉。”
清夢遙望對岸的花海,說道:“彼岸花的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而花本身,更是世間少有的大補之物。
若是九尾狐吃下彼岸花的花瓣,對於她的恢復,大有裨益……”
看著遠在對岸的彼岸花,曹小賢泛苦了:“忘川河攔在這裡,我又不能游過去,該如何摘花呢?”
“你是不可能將彼岸花帶走的,”清夢搖搖頭,一句話澆滅了曹小賢的希望,“彼岸花只能生長在陰界,一旦離開,就會枯萎。”
曹小賢眉毛擰在了一起,不解道:“你的意思是,這花即摘不到,又帶不走。既然如此,你同我講有什麼用?不對,難道你……想到了解決方法了嗎?”
清夢點都,道:“是的。雖然你無法將彼岸花帶離陰界,但你可以將它的種子帶走。
你體內的陰氣如此純正,只要在密閉的容器中種上彼岸花的種子、並避光,將你體內的陰氣渡到容器內,應該就能製造出同忘川河類似、適合彼岸花生長的環境。”
“還可以這樣操作?”曹小賢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瞪大了眼睛,說道。
清夢道:“理論上可以這樣……最壞的情況,若是這種方法在陽間種不活彼岸花,那也可以換一種思路,你將那九尾狐帶到黃泉,同樣可以服下花瓣。”
說罷,她拿起曹小賢的手掌,將一個小布包放進他的手中。
“這就是彼岸花的花種,你要細心呵護,它才能開花。”
攥緊了手中的布包,曹小賢心裡莫名的有些感動。雖然還沒有驗證彼岸花對小白是否有效,但終究比什麼也不做強得多。
同時他也十分慶幸自己,能陰差陽錯的來到黃泉,能遇到清夢。
先是在茫茫的沙漠中救了自己,接著又將第一次交給自己,如今又告訴自己彼岸花的種法。
曹小賢突然覺得,在這短短的幾天當中,自己虧欠了清夢好多,多的理都理不清。
最終,千言萬語,只化為了兩個字:“謝謝!”
不管以後會如何,自己都要對清夢負責。待到自己陽壽盡了,來地府報到後,就來陪她(只要她那時不再想著吃掉自己就成)。
“不客氣。”清夢率先往回走去,“我該送你回……”
清夢本想送曹小賢回陽界,卻突然輕咦出聲,改口道:“咦?怎麼還有一個生魂闖進黃泉?”
“我們上去看看,不就知道是誰誤進了麼?”曹小賢道。對於還有其他活人的魂跑到黃泉,他也很好奇。
清夢輕輕點頭,然後雙手一揮,周圍場景又是一變,有光線照來,刺激的眼睛無法睜開。
當曹小賢恢復視覺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然回到了黃泉客棧。
他有些氣著了,如果可以直接閃現到忘川河,那剛才何必要往下走那麼遠呢?
其實,清夢這樣做,就是想同曹小賢多呆一會兒。因為曹小賢拿到彼岸花,就要離開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