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離說完,夏至苦笑著把頭轉到窗外。
窗玻璃上不斷的閃閃爍爍,那是新年的爆竹和煙火,帶著無比的歡欣和熱烈,霹靂巴拉不斷的渲染著新年氣氛。
夏離嘆了口氣:“是啊,挺可笑的。要不是你遇見的是洛奶奶,要不是我命大,我們也許都已經不在人世,現在來說對不起,對我們沒有意義。但是,夏至,我們和她之間,總是要做個了結,你說呢?”
夏至:“這個事,你和爸爸說過嗎?”
“還沒有。本來我想先問過你,但是我一直聯絡不上你,我覺得不對勁,才來的張縣,哪裡知道你昏迷不醒,她的事我就也沒當回事。但現在你醒了,我總要告訴你,讓你自己拿個主意。”
“一個能把我和你丟掉的母親,我並不相信,她現在來找,是沒有目的的。她還說了什麼?”
夏離也看著窗外的煙火,平靜的回答:“說了挺多。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說話,說她現在國外的鄉村生活,說她好不容易又結了婚生了一個小女兒,說她當初離開是迫不得已,”
“什麼她帶著我去找越斐的時候,卻聽見了越斐讓人下手殺一個副總的事,然後越斐的人發現了她,搶了我,還威脅她如果敢報警,就殺死我。她求越斐,越斐提出,要麼她出國,要麼死。”
“她說她沒有辦法,只好答應越斐出國。她沒有敢聯絡洛奶奶,怕越斐知道還有一個你,會害你,她說她親眼看著越斐的人把我放在一個福利院門口,再把她送到了國外。”
“她說她想著,過幾年總能夠回來的,但誰知道去了國外以後,越斐竟然在國外也有認識的華人黑勢力,有個外號叫‘商老大’的人,把她趕到了非常偏遠的鄉下,還丟了她的護照和簽證。”
“她一無所有,什麼都做不了,躲了好幾年,生活得很辛苦,這幾年才好一點,她想過聯絡我們,但是物是人非,根本找不到了。她反覆強調說,她不是不要我們,是沒有辦法。”
夏至抬眼看著夏離:“你信嗎?一個黑戶,在國外還能結婚生子?”
夏離聳肩:“我想著,總比是一個母親不要孩子的事實,來得容易讓人接受。”
夏至:“所以,你的意思,我們只要恨越斐就夠了?”
夏離捏了捏眉心:“我不確定。我去查了她說的那個副總的事情,是車禍死的,和她說的情景還是對得上的。如果她真的是被逼才去的國外,她確實沒法聯絡我們。”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視窗上的煙火閃動著,照著姐弟兩人的臉一陣一陣的閃光。
好半天,夏至說:“你把這個事情和爸爸說一下吧,如果能查明當年那個副總的死,確實是越斐讓人乾的,至少越斐能多判幾年呢!”
夏離:“好。我會和爸爸說。但是你呢?你願意我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她嗎?”
“我……不知道。恨了這麼多年,忽然跟我說這個……我一時接受不來。等查明瞭事情再說。”夏至低下頭。
“我明白。”夏離伸手,抱了抱夏至:“不要難過,不管怎樣,我們還有彼此,我一直都沒有和你說謝謝,謝謝你,姐姐。”
“我也謝謝你,弟弟,是的,至少我們還有彼此,我們還有爸爸,我們有很多很多……”
這個新年,是夏至過的最熱鬧的新年。
家裡這麼多人就不說了,來拜年的也是一撥又一撥。
除了張縣的縣長,也有白雲麗、盧老師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