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老人已經走過來,合力把池騁搬到了滑桿上。
夏至適時的把一塊很舊、但很軟的毯子墊在池騁右肩,也把一條軟軟的被子墊在他的右小腿下面。
真是個細緻的小姑娘。
考慮周到得超出了他對她的理解。
看著小姑娘最後還不忘記,把那半拉割壞的翼裝蓋住他只剩男士平角褲的下半身,池騁微微臉紅,但真誠的說:“謝謝你。”
夏至掀起眼皮看了他一下:“不客氣,這是你應該謝的。”
池騁:“……”
嗬,拽也拽得超出了他對她的理解。
滑桿開始下山。
為了保持平衡,池騁是和抬滑桿的人反方向坐的。
這樣正好可以看見夏至。
小姑娘走在最後,淡淡的看著前行的隊伍,彷彿世間的任何事,都不在她眼裡。
池騁閉上眼,消化今天的詭異事件。
抬滑桿的老人一邊走山路,一邊回憶著過往。
原來他們都曾經在風景區打過工,扛過滑桿,只是年紀大了,長期幹這個幹不了了。
不過一段下山的路程,四人換了三四次肩。
夏至全程沒出過聲。
池騁偶爾睜眼看看她,然後就移不開眼。
風吹著她身上的一件小花襯衫,她看起來單薄瘦弱,是十五六歲的少女樣子。
但她緊繃的小臉,有一種十五六歲女孩少見的堅毅,使她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
雖然沒有華服,卻格外的清冷而高貴。
雖然生長於山野,卻難得的獨立強大。
池騁竟然產生了一種,和她在一起的人,一定會被她照顧得很好、很安全的想法。
他怎麼會這麼想呢?
難道是這些日子的獨立抗爭,終於使他的意志開始軟弱了嗎?
他渴求有一個人能幫幫他,渴求到這種程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