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一刻,終於得到回應,一抹黑影由遠而近,來到她面前。
“拜見鷹護法。”傳信人拱手道。
“將這三封信送去給其他三位護法,第四封則送回萬花谷,交給谷主。”
花子靳這件事她是管定了,雖然萬花谷不問世事,但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戍守邊境的一員大將就這麼冤死。若到時蠻人攻入中原,戰事再起,萬花谷也無法置身事外。
“謹慎行事,不得耽誤,明白嗎?”她叮囑。
“屬下明白。”
傳信人收好四封密信,迅速離去。
巫姜看著傳信人消失於密林中,漂亮的嘴角勾起邪魅的笑。一如前任鷹護法巫挽香前輩當年去救司徒然將軍,她這個現任鷹護法也要管管這檔事。既然讓她嗅到了陰謀,她就要把這個陰謀破壞掉。
海東青是知曉有巫澈這號厲害的人物在,絕不會接下追殺俞家小少爺這筆生意。
當初對方找上他,拿俞家八歲獨子及貼身丫頭的畫像給他,要他找到人並劫回京城,好用來對付俞大人。
朝堂上的紛爭關他海東青什麼事?天高皇帝遠,他是一時財迷心竅,貪了這高額的賞銀,才會答應接下這門生意,若他當初拒絕,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此時他跪在地上,脖子上抵著一把大刀,刀的主人立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當初見到這個保鏢,他便感覺到對方不是普通人,原以為自己仗著人多,足夠把對方拿下,便沒將這男人放在眼底,卻沒想到這家夥竟是如此可怕。
他帶來的一眾手下足有三十多人,暈的暈、傷的傷,全被眼前的男人打倒。他從沒見過這麼快的刀法,刀過不沾血,加上對方蠻力驚人,遍地盡是斷劍殘槍,悉數被他驚人的內力擊碎。
海東青向來自恃武功高強,“海家鏢局”在道上也闖出名號,加上手下眾多,形成他眼高於頂、自信狂妄的性格,卻不料今日遇上高手,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今命在人家手上,讓他悔不當初。
“成王敗寇,我海某輸得心甘情願,你要殺就殺吧,只不過這件事全是我一人的主意,弟兄們只是聽命行事,他們家中都有父母妻小,還望大俠饒過他們,取我一人性命即可。”
巫澈挑眉。倒沒想到這姓海的家夥臨死還一心護著手下,甘心賠上自己的命,竟是條漢子。
他正要開口審問,芙蓉已來到他身旁,先他一步開口。
“只要你告訴我,是誰派你來殺我們,我們便可以答應你,饒你手下不死。”
海東青抬眼看她,又瞧了巫澈一眼,問道:“姑娘可以作主?”
“我當然可以作主,他是我的保鏢,只聽我的話,如果你說實話,我可以保證不殺他們。”
巫澈挑了挑眉,眼帶興味地瞧她,沒反駁她的話,算是預設了。
海東青與他們原本就沒有深仇大恨,不過是拿錢辦事罷了,於是一口答應。
“行,我說。”
他將事情如實道來——對方派人找上他,利用他“海家鏢局”在道上的行情,開出五千兩的高價,要他把俞大人的獨子綁回來,交給他們。
俞大人乃長安太守,四品官,為官清廉,亦無與人結怨。
“我查過,俞大人的妻子是威遠將軍的堂妹,威遠將軍出事後,俞大人便將獨子送走避禍。”
海東青原是跪著的,他歪了個姿勢,盤腿而坐,接著道:“那人給我銀子後,我便暗中跟蹤他。他左閃右躲,以為能甩開跟蹤,卻小瞧了我,我‘海家鏢局’的眼線多,一直尾隨在那人身後,最後發現他進了慶親王府。”
聽到慶親王府,芙蓉臉色微變,沉聲道:“此話當真?”
海東青正色道:“我所言句句屬實,若不是看上慶親王府的後臺硬,我也不會一時財迷心竅,鋌而走險。”
接著他嘆了口氣,視死如歸地道:“我所知道的就這麼多,該說的都說了,還請姑娘信守諾言,放過我的弟兄們,我這條命就拿去吧。”說完閉上眼,似認命一般,等著赴死。
芙蓉突然道:“其實要我饒你不死也行,只要你把那人給你的銀錢交出來,我就不殺你。”
兩個男人同時瞪大了眼,齊齊看向她,只見她笑得溫婉和氣,說出的話卻句句犀利。
“五千兩是吧?我告訴你為何對方願意出這樣的高價,那是因為我家太守大人無意中掌握了慶親王府通敵的秘密,為了這個秘密,對方派人來刺殺,可惜失敗了,所以又買通你來劫人。你信不信,若你真的將我們劫回去,慶親王府為了湮滅所有人證,不只是你和所有弟兄,現怕連你們家中族人也會全數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