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唐枚回來,天色也已經不早,便要告辭。
三小姐也送了回禮給她,請她代之向白定祥夫婦問好。
唐枚坐著轎子出了垂花門,一路往白府而去。
結果剛經過橫橋,來到一處小巷子口的時候,一匹高頭大馬從左邊大街跑過來,攔住了去路。
“白少夫人。”
唐枚聽到這聲音,只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少夫人,是武陽侯。”紅玉輕聲在車窗邊道,“少夫人,咱們該怎麼辦?”那武陽侯騎著駿馬,似從街道上從天而降,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她們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唐枚這才知道自己並沒有聽錯,她本不是臨陣退縮的人,便伸手把車門口掛著的錦簾一掀,朗聲道,“侯爺當街攔路,不知有何見教?”
蘇豫早就認出她是誰,下了馬,淡淡道,“我有話問你。”又看向轎夫,“你們都退下。”
那轎子是侯府備下的,兩個轎夫自然從命,立時把轎子的抬槓從肩頭卸下,退到橫橋那邊去了。
小巷子口靜悄悄的,連路過的行人也無。
紅玉與綠翠對看一眼,不知少夫人會做出什麼決定來。
看起來,他是一定要同她談的了,唐枚提起裙擺,從轎子裡鑽出來,落落大方道,“不知侯爺要問我什麼?”
蘇豫不答,目光往那兩個丫環一掃。
唐枚會意,“你們也過去罷。”
紅玉啊的一聲,“少夫人……”
綠翠伸手拉一拉她,示意她別多口。
那日在保定伯府,綠翠也是在場的,當時驚鴻一瞥,再見面時,自然認得蘇豫,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是武陽侯,此番追過來,必定是有什麼非同尋常的事情。
她拉著紅玉後退了丈許,聽不見二人說話,可卻看得見,這樣是最合適的,若是有狀況,也能及時上去。
蘇豫這才問道,“我三妹為何會請你過來?”
唐枚不知他的意圖,略一思忖道,“事關三小姐,我若答了,是對她的不敬,若是不答,侯爺也不會放過我,是不是?”
說話如此滴水不漏,蘇豫不喜這樣精明的女子,語氣沉下來道,“我三妹在天清寺那日,你在是不在?”
他竟是知道的?
她目光在蘇豫臉上掃了下,可若是確定,又何必多此一問,她又看了一眼巷口猶自甩著尾巴的駿馬,能這樣追過來,應該是果決的人才是,斷不會說些不必要的話。
“在。”她幹脆的承認。
“三妹是承了你的人情?”自己的妹妹自己最瞭解不過,她平素沒什麼朋友,此番大費周章,先是要瞞著他,又置辦厚禮請人過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算算時間,恰是從天清寺那日回來,他便開始著手調查。
唐枚輕輕吐出一口氣,“侯爺為何不去問問三小姐呢?”
蘇豫由此斷定她定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便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畫像來,“你看看,可認識此人?”
是一個年輕公子,面相來看極為不善,唐枚吃了一驚,可很快又疑惑起來,既然人都找到了,怎的還要她來辨認?
蘇豫道,“此人已經死了。”
唐枚眼睛微睜,想到劉媽媽的所作所為,莫非是劉媽媽動作太猛,直接把人打死了?而武陽侯此番詢問,難道除了查清真相,順便也是在找殺人犯不成?
她小心問道,“怎麼死的?”
見她神色極為古怪,蘇豫挑起眉,“你還未答我,到底認不認識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