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卻是滿臉震驚,少夫人竟然絲毫沒有動怒,看起來還很是關心金姨娘,她預想中的情景沒有出現,那就壓根兒也沒法給少爺告狀了,不由失望萬分。
鐘鏡香跟金姨娘離開後,唐枚問劉媽媽,“怎的請了鐘大夫來?”
“他是府裡慣用的,就算這次不請,夫人下回也得請。再說,那下毒的事情,老奴一點也沒有查出來,他既是有關聯的,興許能找到些線索,反正少夫人看病不用他便是。”
看來劉媽媽也是深思熟慮過了,唐枚笑道,“還是媽媽想得周到。”
外面門簾一挑,白振揚走了進來。
劉媽媽臉色立時又黑了,她不忍見唐枚跟白振揚說這件事,忍著心痛退出了房間,總還是要說的,她們在,少夫人更尷尬。
唐枚抿了下嘴唇,見白振揚脫下官袍,清了下嗓子說道,“剛才請大夫來給金姨娘看病了。”
“她生病了?”白振揚很詫異,明明昨夜還好好的。
“是有喜了。”
“什麼?”白振揚大驚。
那聲音聽起來並不高興,可金姨娘不是他最寵愛的人麼?為何卻沒有露出即將成為人父該有的喜悅?唐枚不明白,強調道,“確實是有喜了,鐘大夫已經確認過。”
白振揚整個人都僵住了,動彈不得。
唐枚道,“我這就去告訴娘。”
誰料她剛走門口,白振揚就從後面追上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
她回過頭,“怎麼?你要同我一起去麼?”
那眼神至誠,笑容是平和的,絲毫沒有作假,白振揚一下子洩了氣,放開手道,“你,不氣惱麼?”
氣惱?唐枚笑起來,“咱們是要和離的,我氣惱做什麼?你那樣喜歡金姨娘,她有了你的孩子,你應當高興才是。”
可是他竟高興不起來,若是以往,金姨娘有了孩子,唐枚一定暴跳如雷,一定會恨之入骨,他也許會高興,然而,如今已經不是這個情況,他只是覺得煩惱,說不出來的煩惱,像亂麻似的理不清楚。
唐枚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道,“這不是小事,我先去同娘說,你一會兒再來便是。”
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卻留下清淡的香味,縈繞在他周身。
白振揚佇立會兒,才叫青燕去準備水洗浴。
這時當本是要用飯的時間,白定祥夫婦見唐枚突然到來,也不知是為何,只是聽到她說的事情後,白定祥從椅子上猛地蹦了起來。
“這混賬東西!看我不打死他!”他氣沖沖就要往外走。
李氏忙攔住,“老爺,你別生氣,這種事豈是兒子的錯?誰也想不到的。”
“怎麼想不到了?他不老老實實的,那金姨娘能懷上孩子?豈有此理,咱們家怎麼能容一個庶長子,傳出去,只當他是個寵妾的沒輕沒重的人,壞了咱們家的名聲!”白定祥看起來十分的惱怒,大吼道,“你別擋著,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他!”
“老爺,振揚也是一時糊塗,你就原諒他這一回。”
“都說慈母多敗兒,就是你寵出來的好兒子!”
夫妻倆吵吵鬧鬧,唐枚只覺得好笑,她這個兒媳婦在白家一向不受待見,若不是這非常時期,白定祥豈會真的為她出頭?不過是做戲罷了,怕她回孃家跟唐士寧訴苦,把唐士寧惹毛了,白定祥就沒有好果子吃,是以才假裝成這樣。
“不關相公的事,是兒媳婦不能給白家開枝散葉,心裡一直過意不去,這才讓相公多去金姨娘那裡的。”唐枚平靜的說道。
兩個人立時停下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