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惠不好說是因為那件事的影響,她是相信劉元華的為人的,憑他這樣的容貌才華,加上劉家老爺好歹也是個五品官,一般人家的小姐還不是隨便挑?那王家小姐長得一張圓盤大臉,劉元華跟她站一起,簡直是鮮花插在牛糞上,他何至於要去佔她便宜?也只有眼睛瞎掉的才會相信!
可偏偏就有人信,害得劉元華聲名掃地,那王家小姐倒是嫁人去了。
“表弟,有道是明珠蒙灰,總有放光彩的一日。”
劉元華輕笑一聲,“這句話華芳倒也跟我講過,表姐跟她心有靈犀呢。”
唐惠面色略僵,她知道丁四小姐對劉元華有意,只兩家懸殊太大,這事才一直未成,此刻聽到劉元華親暱的稱呼丁四小姐的小名,心裡也不知是何種滋味。
她是嫁到鄭家三年之後才認識劉元華的,劉家一直不在京城,劉老爺大前年升遷,任兵部郎中,劉元華這才跟隨父親一起來到京城定居。
“我也不打攪表姐了,這就走了。”看她神情恍惚,劉元華嘴角一扯,告辭一聲便往外走了去。
那抹粉色在眼前漸漸消逝,但當初第一眼見到他的情景卻異常的清晰。
唐惠依在門框上,半晌嘆了一口氣。
卻說唐枚回去的路上,她反覆想著錦緞鋪子的事,怎麼看生意都像是不錯,難道唐惠這次真的吸取經驗,不再像以前那樣把鋪子給做虧了?
“媽媽,大姐送我這幾匹洋布,說京城都少見的,又說什麼現在不比以前,這是什麼意思?”
“那幾匹布確實好,就算放在以前,也是搶手的。”劉媽媽見唐枚一臉求教的表情,繼續說道,“你是那會兒還小呢,不懂,洋布在建興年間是很多見的,咱們大燕跟好幾個國家通商,後來因為海盜的事情,實行海禁這才見不到了。現在雖說已經有些松動,不過……”她頓一頓,“大姑奶奶倒是有本事了,竟然能買到這些好布料呢。”
劉媽媽這是在肯定唐惠,唐枚笑道,“媽媽懂得真多。”
“老奴懂什麼,還不是以前聽二太太跟太太說這些東西,這才知道的。”
“二嬸原來真的很厲害呀!”唐枚睜大了眼睛。
“二太太從小跟著她父親走南闖北,見識當然比一般人多,不然太太豈會用她推薦的人?”
原來柳氏倒是巾幗不讓須眉,從小就歷練過了,難怪身上一股子爽利勁兒,唐枚說道,“那二嬸開鋪子的話生意一定很好。”
“可不是?叫人眼紅呢,二太太的手段別人是學不來的,太太常說她是投錯了胎,不然肯定是富甲一方的鉅商。”劉媽媽說著忽然停下來,對於二太太這個人,她一直有個地方想不明白。
那就是,當年老太太為何會不喜歡二太太。
不然唐家這些産業交到二太太手裡,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光景。太太雖然樣樣都好,就是生意上面並不擅長,老爺就更不必說了,只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官場上,全交給管家來處理,可管家換了幾個,家業也隨之少了一半。
劉媽媽常常在想,若是老太太信任二太太,讓她來管理的話,興許早就翻了幾番了。
不過,這些事她不會同唐枚說,因為太太也知道,卻是從來也沒有發表過意見,沒有說過對老太太的這個看法,到底是贊同還是不贊同,她自然不敢隨便開口。
“如此說來,大姐應會做得很順利。”那年中利息的事倒是可以緩一緩。
劉媽媽有些不好意思,她一直不看好唐惠,結果卻出乎意料,“老奴也是眼拙了,看來大姑奶奶也是有眼光的。”
申時左右,馬車到達了白府的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