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桌上的茶水又啜了一口,她關切道,“母親知我要過來看你,有幾句話叮囑,叫你謙虛恭順,千萬不要再跟妹夫有意氣之爭。”
唐枚點點頭,“我知道。”
“我看母親是多慮了。”唐惠笑眯眯道,“往常我一過來,你總有不少的委屈說與我聽,這次隻字不提,看來是與妹夫感情融洽。”
唐枚抿嘴一笑不答話。
“大姑奶奶都看出來了呀!”劉媽媽拍手道,“可不是麼,少爺跟少夫人如今舉案齊眉,不知道多好呢,大可叫太太放心。”
沒想到這時當兩人感情還能有進展,唐惠剛才不過是試探,現在真的確認了,又不知是嫉妒,是欣慰,還是酸澀,但至少對於她今天來的目的而言,那是好事。
她高興的拍著唐枚的手,“那真的太好了,你是不知道,我多為你擔心!你們以前總是那樣吵吵鬧鬧,母親操了多少心,我每回聽見了心裡也不好受。你當年非要父親遂了你的願,原以為會夫妻恩愛,結果耽誤了那麼多時間,幸好你們總算明白過來。有道是家和萬事興,夫妻和順了,好運氣就會來,咱們家一定也會好的。”
“大姐說得對。”聽到她提到唐家,唐枚趁機問道,“現在的形勢對父親真的很不利嗎?”張氏當初只說了個大概,而白振揚還沒有完全信任她,問起這方面,也是不肯說多少,是以情況究竟如何,她十分的不清楚。
唐惠嘆了一口氣,“我也不是很瞭解,都是聽夫君說的,顧大人大刀闊斧的要鏟除異己,已經罷黜不少官員,其中很多都是前任首輔親信的人,所以,父親恐怕是……”她搖搖頭,前景堪虞。
唐枚臉色陰沉下來,若只是罷官也就算了,是不是身在官宦之家她原不在乎,怕只怕唐士寧的火爆脾氣,會因為不甘心而做出什麼嚴重的事情來,到時候引起禍事,後果變成怎麼樣,誰也無法預料。
“母親為這事都瘦了,夫君也在盡力,看看能否幫上一些忙。”唐惠說到這裡,終於點到來意上,“可惜公公去世的早,力量微薄,除了夫君一人,也只有元華表弟有些出息……我今日來,是有些事要麻煩你呢。”
“大姐請說。”她態度大方。
“元華表弟的事你也知道的,明年要參加會試,妹夫是盧成先生的門生,我想能不能請他引薦一下,好讓元華表弟能得些盧成先生的指導?”
盧成是京城有名的大儒,曾任翰林院大學士,後來因病離職休養,等到病好之後卻再也不願當官了,閑雲野鶴一般,行蹤不定,但每年總有三至四個月會留在京城,能得到他的教導,是很多學子夢寐以求的事情。
唐枚自然沒有一口答應,一來她不知道那什麼元華表弟為人如何,二來也不知道白振揚會不會同意,沉吟一會兒道,“我可以試著提一下,不過能不能成事,可不曉得呢。”
唐惠表情僵了下,唐枚如今說話不再直來直去,她很不習慣,若放在以前,唐枚肯定說是包在她身上的事,哪怕跟白振揚不和,也會盡力,甚至會使出各種手段來逼迫。可現在,居然學會了那樣委婉的說話。
“你能跟妹夫說一下已經很好了,畢竟盧成先生眼光高,未必拜得了門下,不過能見一見也是好的,可以當面請教下問題。”
直接就定下了見面,唐枚眉梢微微挑了下,笑著道,“這些我也不懂,還得問夫君的意思。大姐你也知道,我跟他之前那種情況,哪兒能樣樣都聽我的?更何況,還得看盧成先生願不願意呢。”
“說的也是,確實不能急。”唐惠解釋道,“只不過……”她頓一頓,“元華表弟若是明年能順利,指不定就能娶了丁家的四小姐,丁家的二小姐可是永嘉侯的侯爺夫人!”
彎彎繞繞的又冒出來一個侯府,意思莫非是那永嘉侯能幫得上唐家?可到底是鄭家的表親,夫妻大難臨頭尚且各自飛,那元華表弟若娶了丁家小姐,可保不定願意去求他的連襟侯爺。
這都是遠在天邊的事,遠水解不了近渴,唐枚隨意一想就放下了,但還是說道,“大姐放心,我肯定會跟夫君好好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