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好像木頭一樣僵硬,也不知道最後是誰先睡著的。
第二日,唐枚覺得自己的脖子好像扭到了,動一下就疼,想來自己潛意識裡不敢亂動,生怕驚醒白振揚,他又發神經把自己被子掀掉。雖說是初春,可這樣掀來掀去也是會著涼的罷!
“紅玉,你快來給我揉揉。”她歪著個頭。
“夫人晚上沒睡好?”
“好像是落枕了。”唐枚苦著臉。
“哎喲,怎麼會落枕?”劉媽媽聽到趕緊走過來,在她脖子上摸來摸去,不時的詢問,“是這兒疼?還是這兒疼?”
“這兒,就是這兒。”正好被按到痛的地方,唐枚忙回答一句。
劉媽媽就用力按了下去,唐枚痛的一聲尖叫。
“忍著點。”劉媽媽沒有放手,順著一直按到了肩背部,如此反覆兩三遍之後,又用拳頭捶了幾遍,才笑著道,“有沒有舒服點?”
唐枚微微動了兩下,果然覺得好多了,驚喜道,“媽媽你真厲害,還能治落枕呢!”
“太太以前也經常落枕,我就跟跌打師傅學了幾手。”劉媽媽說著看一眼唐枚,“夫人年紀輕輕怎麼也會落枕了。”
唐枚哪兒能說真正的原因,只道,“大概昨日來回走了趟累了。”
想著她也是剛剛病好,劉媽媽對紅玉道,“去叫宋娘子給夫人燉幾碗補湯,看這身體虛的。”
紅玉答應一聲,從西邊角門去了小廚房。
綠翠把燻好的衣裙拿過來,“夫人聞聞看,喜不喜歡?”
那香味過於濃烈,令人聯想到火紅的玫瑰花,若是以前的唐枚,那是相當合適的,可如今此身非彼身,唐枚不太喜歡,但考慮到唐芳一番心意,既然燻了還是不要浪費,就把那套衣服換了上去。
劉媽媽又給她梳了個墮馬髻,隨後便去東廂房用飯。
看著桌上的燕窩粥,幾碟山珍小菜,兩盤精美點心,唐枚忍不住感慨,除開厭惡自己的丈夫,暴躁的父親,唐家的處境,這生活品質真是讓人無可挑剔。
唐枚咀嚼了兩口野鵝脯肉,又想到了春梅,這丫頭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麼事,而且她直覺一定是跟自己有關。
初來乍到,敵我難分,除了從唐家帶來的幾個人,她不好去信任別人,所以,春梅的“病”必須得治。
原來的唐枚莫名其妙丟了性命,這事她是絕不容許再重蹈覆轍的!
“媽媽,畢大夫,咱們是不是一定能信任得過?”
她冷不丁的問,劉媽媽一愣,忙關切的問,“夫人是有哪裡不舒服?”
“不是,媽媽只用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劉媽媽想都沒想,直接道,“那是當然,太太以前就說過,要是不習慣這兒常用的大夫,也可以請畢大夫,可夫人以前就信任那個……”她說著閉了口,夫人為那件事已經反悔過了,也不必多說。
唐枚點點頭,把飯吃完了,起身去李氏那裡請安。
路過圓形拱門的時候,見到斜對面一行三人正走過來,為首的是個年約三十來許,圓臉細眉,一身青灰色素裝的中年女子,後面跟著一個媽媽,一個丫環。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白定祥的大姨娘,陳氏,也就是白家小姐,白丹雲的生母。
“少夫人。”陳姨娘端莊大方,沖她欠了欠身又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