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快離開!”
又一次,張熾烈的聲音不偏不倚貫穿進了付水沫的耳底,甚為清了。
回身一看,心心切切的那人眉頭緊鎖焦躁不安地相望著他。
那撕扯著血肉模糊的樣子,讓付水沫的心間難以相對。他不知道張熾烈的聲音是如何傳入他的耳中,他只知道眼前這尋覓良久的判官大人卻落下了如此慘淡之境。
眼瞧著,卟卟和麋鹿再三嘗試著接近張熾烈,又被那股力量擋下。付水沫沉默不語,他看著張熾烈那碎語難開卻攆不走他們三人的焦灼之態,靜默在前,他在觀察在尋求機會,如何才能救下眼前的張熾烈。
地獄獄司有些冷漠,他杵在一旁形似一個局外之人,雙眼無色地瞧著那衝撞兩人無功而退,卻毫無所動。只是他也有些稍稍的驚異,身旁這情緒最為激烈的付水沫卻在此刻如同被定住了一般,竟然不管不顧地站著,同他一樣看著那兩費盡全力想將張熾烈救出來的兩仙。
這少年身上從他突然湧現的黑色濃焰開始,獄司就心生好奇。從來,只有張熾烈才會獨得這熊熊襲人的焰火,如今付水沫卻同樣而擁。幸而,這黑色焰火的功力還不算深厚,若是被它襲然而上,獄司這半條魂命將會被侵蝕大半。
他估摸著,也該到時辰了。付水沫,他也帶到了,卻遲遲不見應喚他做此事的人出現。
可是,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除了身邊站著的這小子,另外兩個簡直就像白痴一樣耗盡蠻力也得不到一點突破。他們衝撞的可是神所佈下的魂罩,豈是這兩個芝麻神仙可以衝破的。
“怎麼才能放他出去?”正想著,卻突然聽見付水沫朝著他問道。此刻的付水沫,心裡開始沉思,既然他們三人能被眼前這仙帶入,一定也有被帶入的道理。卟卟與麋鹿那接二連三的蠻力相送,始終都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想要救出張熾烈,只能從眼前這獄司下手。
“解鈴還須繫鈴人。”獄司正欲說話,卻突然天降渾厚之聲,“付水沫,如果你想救你師父,須得滿足一個條件。”
不知從何處落下一聲音,還混有空響。
順著這一異樣之聲,付水沫心中似是有些緊,他充滿警惕地顧看著四周,卻也不見這聲音的源頭。
被鐵鏈鎖在半空中的張熾烈有些微然驚異,那本就勉強用力而起的腦袋,被這聲音全力而引。這聲音他尤為仔細,腦海中不禁浮現著發出聲音背後的影子,若真是,他還有些不敢置信。
很快,這聲音落到了實處。一面相中年,青絲繡縷的男人浮現在張熾烈前面。
他的全身散發著微微的白光,那神態舉止之間都盡顯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三人佇立在此,不知此人是誰,但是從他身間那不同凡響的晝光就能判斷而出,這人不簡單。
背後,忽聽一聲“參見命師。”
他們轉頭而看,見到地獄獄司早已下跪行禮,口中畢恭畢敬那兩字。
命師?
見此狀,卟卟驚異,竟是命師神。
付水沫不解,命師是誰,是好是壞。
他朝前不解道:“你此言何意?”
命師細琢著雙眼而向,他見過付水沫,當時的他還是未見清醒的狀態,如今見到生龍活虎的模樣,倒真是有些不能理解,張熾烈為何會為了這樣一介普通凡人捨命去那天命門。
他的掌間漸漸凝聚了些許魂流,想給付水沫一個厲害,讓其受些皮肉之苦好解了心中的不快。
可是,那魂流還未聚集,卻聽見身後的張熾烈冥神傳話:“命師伯伯,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