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行都尤為順利,一直走到天命門的入口外,張熾烈方才鬆了口氣。
他召喚而出通往冥界的傳送陣,與之前不同,這次的他真的可以回去了。
想到此間,心中陡然輕鬆了許多,之前所揹負的塵債終於在踏入陣中的一刻可以卸下。
再見,天命門,再見,一切過去的凡緣。
白光剎那,他睜開了眼。
刺烈灼燒的感覺襲滿雙眼,張熾烈眼瞼處不知不覺間竟殘留了淚痕,難道是先前所歷生了悲情,才會隱約時有些忍不住。
張熾烈想用手去擦拭,卻發現自己手掌裡的紋絡暗生痛處,那炙熱的餘燼遍佈結痂之色。
顫顫巍巍之時,他發現自己是伏在地上,全身痠痛難忍,渾身無力地不能動彈。
不就是傳送回了冥界,為何卻落得如此狼狽境地。
張熾烈想睜開自己的眼睛,但太過酸楚,只能從重影之間估摸出自己的所處。
他有些不知所然,怎麼傳送陣好似將他送到了地獄的裂口。
透著恍恍惚惚,卻見到遠處兩個逐漸靠近的人影,那身上的氣息竟也與父王和命師伯伯一致。
他喃喃而語:“難道又是幻覺?”
突聞其中一人責怒:“張熾烈!你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麼?”
聞聲而驚,這句話甚為熟悉。
張熾烈不禁穩了穩心神,他想起身卻覺得渾身乏力,這樣的幻覺太真實了。
“張熾烈!”
張熾烈艱難地抬眸間,恰巧遇上冥王那焦灼的眼神,再尤想到現在這疲怠的樣子。
難道天命門的代價就是廢了自己的身子嗎?
“父王,我回來了。”
“也虧得你敢回來!你看看你這個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冥王見他那憔悴的臉色,責問之時難免添著些怒氣。
張熾烈似是被抽空了魂魄一般,雙眸有些空遊無力,嘴裡碎碎而道:“父王,雖然失去了一些東西,但是我做到了。”
“發生了什麼?”冥王走上前想將張熾烈扶起身來,並用自己的魂力定住他的亂心,邊有所為邊說道,“在半個時辰以前,我和你的命師伯伯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說是你帶著一個凡人闖進了阿鼻地獄裡。一開始我們還真不信,但沒想到你們真的在這兒...”
聽見這番話,張熾烈面露驚色,他以為是太過疲態聽岔了話。
“您說什麼?又是匿名信?”
冥王帶他盤腿而坐,將自己的魂力源源不斷地疏通他的血脈,肅然回道:“我也覺得很奇怪,但是那匿名信還真言中了,你怎麼會帶一介凡人下至冥界。”
凡人?張熾烈聽著冥王所言,心有疑惑,為何他好似全然不知付水沫之事。
幡然醒神時,他藉著勉強之色轉過頭去,餘光順著命師的身影縹緲間落在一人身上。
他有些驚異,心中突然忐忑慌亂。見此境況,冥王不禁問道:“烈兒,你的心緒怎麼如此異常?”
半晌,張熾烈都怔在一處未應半字。他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命師身旁躺著的那人,那膚如凝脂俊眉星目的模樣不正是他一直心心念唸的付水沫嗎?
是活生生的付水沫,是他在天命門內無力觸及到的付水沫。
為什麼,他還是未有清醒之意,甚至還處在地獄裡。
“冥王,這凡人小兒體內竟然有烈兒的魂力。”
命師所言,觸及深處。剎那間,舊憶連連,張熾烈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