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昏昏沉沉的月色,兩人獨守在這營地防線處,藉著篝火暖融的氛圍,開始一言一語地閒談。
“我也有一個很愛的人。”王勻之露出自己那璀璨的笑容,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縮小版的木劍,“這是給我小妹的,我從出征起就開始做這把木劍想著能回到定國後送給她。”
“我們這樣的男兒,大半輩子都為了定國而活,可是我們的心間總是有一處溫暖庇佑的地方。可能對於張行你來說是你心心念唸的那個人,而對於我來是我還未及笄的小妹。”王勻之說著間將自己那把木劍往張熾烈面前晃了晃,“怎麼樣,做工還不錯吧。”
張熾烈看著眼前這還算精細的小玩意兒,又看了眼王勻之那小驕傲的神情,緩緩道:“不錯。”
“哎,能被你老兄誇讚我也算知足啦。”
張熾烈笑笑不語,沒想到活了二十萬年的他還能在凡間與其他凡人有如此真性情的時候。
“哎張行,你對接下來這西谷之行有何計劃?”
“走一步看一步。”
“你這麼說我可不敢將自己託付給你。”王勻之玩笑而道,他儘管這麼說但也清楚張熾烈的能力,也真慶幸眼前這人不是敵人。
“你放心,我護得住你們。”張熾烈嘴上這麼說也只限於目前的狀況,他雖不知道西谷內會發生什麼,但是憑他自己一人也是能夠應付的。如今定國連連擊退了兩次陰兵的阻擾,也算是走了上風,憑著目前的境況還算有些希望。
“已經很晚了,該回去休息了。”張熾烈見西谷口目前暫無動靜,自己的結界也已經修葺好,暫時不會有什麼大礙,想著終於可以安心回去修養片刻。
他落完這話就起身往自己的帳子走去,生生撇下了還坐在一旁的王勻之。
王勻之瞧著他這灑脫走開的背影心裡無奈而嘆:“這張行,說了半天的心裡話還是這樣冷漠,連伸把手拉我一下都不可以。”
張熾烈自是沒聽見這幾聲抱怨,他早就有些精疲力盡,一靠近床便沉沉睡去。也許是今夜提到了心裡那人,他竟然看見了付水沫純淨的笑容,許久未見還甚是有點想念,那困眼朦朧間他竟然嘴角忍不住有些上揚。
被吵醒時,帳子外傳來了喧嚷的點到聲,一個比一個還要響亮。張熾烈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又換上了日常的行衣才從帳內走了出去。
王勻之正站在那清點新軍的數量,這些新來的將士一個個正是熱情澎湃的樣子,活活不知道前線究竟會發生什麼危難。張熾烈走到一旁打量著這批才到的新軍,見到有幾個還是以前隊伍裡一起同行的熟面孔。
“張行,你醒了,睡得還行?”王勻之見張熾烈這樣子打趣道。
“嗯。”張熾烈淡淡回應了一聲就掃視了下隊伍裡的新軍,其中一個就是馮才,他瞅著神兒正愣了一下,但對上張熾烈那目光很快又煥然成了笑意的面容。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張熾烈就能和付將軍的左右膀——王將如此熟絡,心裡竟還有些發酸。
其他幾個曾是張熾烈同僚的新軍見到這差距也有些心生不滿,他們互相間扭著頭竊竊私語。些許是不規整的動靜太大被王勻之一聲喝下:“這裡是主力軍!一線的沙場!還真當自己在這訓練營裡毫無管教嗎?”
“進了這兒,我們都是定國的刀子,我們都受軍法的約束!若還是這樣懶懶散散不知道來這兒是幹嘛來得,統統給我收拾包袱回你的溫柔鄉去!”王勻之發脾氣時還真是個暴烈的性子,每次訓練新兵時都是凶神惡煞的模樣從不會嘴軟。
見到王將領這發話,底下的將士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都是熱血的青年哪能一開始心理建設就做到極致,縱觀這軍營內的老將士們大多那堅厚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是被王勻之隨時隨地的氣焰練出來的。
在這下一秒就喪命的戰場上,若是事事都隨意而行就是一盤散沙,只有最嚴厲的訓練和條條框框才能練就一群好的將士。王勻之對他們如此態度也是為了他們在日後的拼命中可以保住自己的一線生機。
他看了看名單便開始安排每個將士的歸屬隊伍,最後這馮才被分到了他所管轄的隊伍內,也是同張熾烈一個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