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狩獵半年一度,每次都會圍下半座錫山。各位皇子攜著得力的部將,他們蓄養多時,只待這日一展身手。
魏宣為這一天也準備了近幾個月,自從馮才一事後,坊間對他的風流事多有傳道,說他是不成志的王爺。這次的狩獵,他勢必想拔得頭籌,扳回一些局面。
走進營帳,付水沫覺著這兒到處都挺新鮮,雖然以前聽爹提起過皇家狩獵之事,但當親眼所觀後才覺著比想象中的還聲勢浩大。據說拔得頭籌之人,皇帝將會允一承諾,那人也會從此聲名大噪。
魏宣領著隨行人前往主帳,這裡井然有序地操持著狩獵事宜。付水沫也是頭一次見著這些穿戴規整的宮女,有些擺放的物件兒並未在尋常人家裡見到過,似乎都來自宮裡,什麼琉璃色兒的青綴花瓶,還有鑲著五彩翡翠的金盞酒杯…
“付兄、判官大人,今日的行程主要是禮宴,你們先隨我去面見聖上後,便可在這裡自行安排了。”魏宣邊走邊解釋道。
主帳前守著數十個威嚴凜凜的禁軍,付水沫見著他們那格外刺眼的深紅護甲,心中不免又想起付家滅門那夜。
“付兄,付兄?”魏宣本想同他說幾句有關禮儀之事,卻喚了幾聲都不見他回應。
張熾烈用手肘拐了拐付水沫,他才從舊憶中緩緩回過神來:“魏兄,怎麼?”
“等會進了主帳,你們只需離我一丈距離一起叩拜聖上,過後初陽會帶著你們去入座。”
張熾烈聽這意思是要向那凡人皇帝跪拜,他身為神仙自然不能委了自己的身份,便幻化成了虛形:“我跟著你們。”
魏宣身邊的那幾個護衛早就知曉張熾烈的身份,見他這隨意消失又隨意出現已成了尋常事。
經過這身著紅甲的禁軍,付水沫心中的回憶蔓延開來,本性活弄的他此間卻低沉了些。張熾烈覺察到了他的情緒,便一手攬過他拍了拍他的肩,以示慰藉。
踏進主帳,付水沫一眼就瞧見了正中的鍍金雙龍浮雕椅上,正襟危坐著一神色威嚴身穿金袍華服的男子,他的身旁側坐著一面容嫵媚的美豔嬌娥。
見魏宣一行人走進了帳內,他停下與嬌娥間的談笑,望向了他們。
“兒臣拜見父皇、椿妃娘娘。”魏宣走上前去行了叩拜之禮,身後的人也一同跟著叩拜。
付水沫從小就聽爹提過皇上的卓越風姿,如今一見竟有些望而生畏。
“平身,賜坐。”皇上說完,身旁的一公公領著起身的魏宣坐在了左邊的一側。付水沫也站起身來跟著初陽他們落座在魏宣身後的席位上。
“珣王,近來可好。”皇上以平常之態詢問道。
“回父皇,兒臣近日潛心修學,有幾門學問正想與父皇探討一二。”
“哦?”皇上一聽,讚揚地點了點道,“你說給朕聽聽。”
魏宣與皇上閒聊之間,張熾烈遠遠地就瞧見那椿妃的眼色時不時地瞥向了他。
“小水,你注意到了嗎?”
“什麼…”從未見過宮廷之宴的付水沫此刻正被眼前裝盤精細的宴食所引,並未注意異動。
張熾烈見他這樣只得提點道:“椿妃好像看得見我。”
付水沫以為張熾烈在同他打趣,急切地小聲諾道:“大人,這可是皇帝的嬪妃,搶不得。”
可剛說完這句,付水沫如何使勁兒都發不出聲。他瞪圓了眼睛看著張熾烈,用著質問的眼神審視著他。
“要你多嘴。”張熾烈鬆了鬆手指,去了這禁語術。
付水沫見這術法已解,開始嘮嗑起來:“大人,我覺著二殿下和皇上之間的父子關係還算比較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