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茅草屋的張熾烈恰巧落在付水沫身後,見他正津津有味地看著民間話本,旁邊卻燃著引路的還魂燭,無奈地說道:“這還魂燭不是讓你用來通明的。”
張熾烈正想湊近些瞧上內容,但身前坐著的付水沫聽見這冷冽的聲音連忙起身騰了個座。
“大人,一切可好?”付水沫將深褐色的小茶杯用暖好的水清洗乾淨後,倒上七分茶遞給了張熾烈。
張熾烈接過茶抿了口道:“我們得去一趟湘陵村。”
“大人,那地方不是秦姑娘的故鄉嗎?”
“嗯,我們去那個村子會一下河神。不過,去之前,你先將你的令牌摘下給我。”張熾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付水沫,伸手示意著。
付水沫聽後從腰間取下帶“朝”字的令牌交給了他,卻不知這是何意。
張熾烈抬起食指在令牌上點了一下,令牌微微閃了白光,他頗為滿意地還給了付水沫。
“你雖然從小在付府裡學過些武功,但遇見鬼怪你還是不能自保。我在你隨身的令牌上下了保護咒,有了它,你便可以抵擋一些小鬼小怪。但是,魂力的修煉,你還是得繼續,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陰司,你的路還早。”
從古至今,冥界判官手下一直都有一職務名為陰司,實則就是幫著判官做些雜事。
但到了張熾烈這代,陰司職務卻一直空懸。因他早已習慣獨自一人遊走在陰陽間去牽引歸魂,不喜有人伴著做事。
但如今付水沫的出現,還同他魂脈相連,也該安個由頭讓他能心甘情願地跟隨著。所以這個孑然一身,毫無顧忌的冥界判官手下終有了第一代也是最後一代陰司。
陰司這職務雖是替著冥界判官處理著雜事,但也會隨時遇見危險,畢竟世界上的鬼都不全是善良的。
身為第一個凡人而化的陰司,付水沫所託責任也是不同尋常,他既可以以肉體凡胎之力存於世間,也可藉助體內張熾烈的魂力修煉自己的魂力體系。
只是修煉之路遙遙無期,他現今只能藉著凡人的體胎和微弱的魂力做著陰司的職責,遇見難纏的鬼魄則會難上加難。
“謝謝大人,不過你別小看我,我的魂力可又精進一層了。”
付水沫重新將令牌系在了腰間,他不想一直在大人的庇護下生活,他得自己變強才能查清付府滅門的真相。
張熾烈見付水沫這麼一說,輕輕挑了眉。
“是嗎?”
只見付水沫面色開始煞白,似乎在抵抗什麼壓力,他進而跪在地上,一手撐著地一手護著胸口,但再痛苦都未發出聲響。
“你連我稍稍在你身上施加的魂壓都受不住,還早得很。”張熾烈收起了右手的食指,他只用了一根指頭就可以讓付水沫痛苦難堪。
見這差距,付水沫也不敢多言,要從大人身上學的東西還很多,他只能慢慢累積慢慢錘鍊,總有一天能與大人一起並肩而行。
“走吧。”張熾烈起身,往屋外行去。
他全然沒覺察到付水沫此刻內心小小的沮喪,在他眼中,這不過就是點微不足道的挫折,並不是能擾人心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