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說,冥淵唇間泛起笑來,可這笑在陸飛煙瞧來卻不禁脊背發涼。
“若是你敢跳血獄魔池的話,從此往後,我便再……”
“可真是好笑了,我自己的去留自己還決定不得了?”陸飛煙忍不住將冥淵的話打斷,說實話,她有些生氣,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而她夾在他們兩人之間就像是一個籌碼,她的命運在這一瞬似乎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
景修望她笑了笑:“他心裡對我一直有怨,就算不是你,終有一天,我也是會來這魔界。”
“呵,廢話少說,血獄魔池你究竟敢不敢跳?”冥淵死死盯著景修。
“我去。”
景修應了一聲,那般的雲淡風輕,緊跟著就看他身子一躍而起,化作一道金光朝著北邊一閃而過。
陸飛煙甩開冥淵的手,腳尖輕點,身子旋轉間也化作一道光追了過去。
冥淵站在那兒看著先後離開的兩人,怔怔出神。
“魔主,要不要去追?”
“不必了,血獄魔池從來就沒人能活著走出來。”他唇角一哂。
那屬下喉頭咕噥了兩下,看他臉色卻沒有再說話,這血獄魔池確實至今還沒人進去還能活著出來,可萬事沒有絕對啊……
陸飛煙追著景修飛了一路,忽然間天變得一片黑沉,天與地之間只有朦朦朧朧的血色霧氣。
霜白色的身影忽然頓住,景修轉身望著她:“前面就是血獄魔池了,你別過去了,如果一炷香之內我還沒回來,你就別等我了。”
她心頭一緊,想要上前,可是抬起的腳卻收了回來,抬手將身上的喜袍撕掉,拔掉玉簪,如瀑的長發一瀉而下。
她笑道:“好,我就在這裡等你一炷香的時間,要是你……要是你遲到了,便去不周山找我吧。”
“好……”
輕輕的一聲,在她耳邊繾綣。
一炷香有多久,不過是三十分鐘左右,但此刻對她來說卻比三十年還長。
前方的霧濃了又淡,淡了又濃。
一滴淚忽然落下,她返身離去。
不周山上,無念依舊坐在那一汪池水中,手撚佛珠闔目誦經。
“大師,我回來了。”她站在池邊垂眸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
“嗯。”他應了一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