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還會有什麼東西？
往回縮的手忽然在半道裡一頓。
陸飛煙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手繼續去摸那異常的東西。
指尖順著那東西小心翼翼地一寸寸拂過去，黑沉沉的一塊，應該是金屬，但卻沒有金屬的光澤，她蹙著眉，繼續在那處摳。
不多時，就已經摳出巴掌大的一塊，但依然沒有看到邊緣，也看不出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只是那上面凹凸不平，像是刻了字元。
指尖仔細在那小小的字元上摩挲了好一會兒，她也沒能摸明白這些究竟是什麼字。
“是殄文。”
景修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她“哦”了一聲，瞭然地點點頭，如果是殄文的話，她確實看不明白，不過這裡怎麼會有殄文？
想到這裡，她原本還在那字元上摩挲的手便停了下來。
陸飛煙只覺後背有股冷風直往衣服裡灌，她下意識回頭，卻是怔在了那裡。
就在她的身後站著一個人，望著那人的臉，她只覺眼眶有些熱：“你回來了？”
他望著她，微微頷首。
她一笑，眼中盈著淚光，卻好似繁星般璀璨，展開手臂，想要將面前心心念唸的人抱住，可是卻抱了空。
抬眸看時，他依然還在自己面前，可是她卻觸碰不到他。
“沒想到這麼快你的魂魄就聚好了。”
陸飛煙笑著，顏色本就有些淡的唇這會子變得愈加蒼白，她望著他，臉上雖在笑著，可是眼神卻滿是難掩的憂鬱。
“嗯，多虧了你。”這似海深的憂鬱也讓他心疼。
“客氣什麼……”
她抿抿唇，垂下眼眸，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明明是曾經熟悉到骨子裡的人，現在卻好像變得有些陌生。
她不知道究竟是眼前這個“人”陌生，還是對“景修”這個名字陌生。
似乎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陸飛煙清了清嗓子，微微側過身，將目光移到那黑沉沉的東西上，問道：“你知道這東西是做什麼的麼？這個地方在不停地縮小，我想大概再過三個多小時就會……”
說到這裡，她抬手做了一個擠壓的動作。
他望著她，眼中笑意盈盈，沒有說話，只走上前，與她並肩而站。
陸飛煙雖好似目不轉睛，專心看著那黑沉沉的東西，而是心神卻早已經飄遠了。
他伸手直接觸在那黑沉沉的東西上，便見一團幽光在那字元的刻痕處忽明忽暗。
那光亮從這黑沉沉的東西上向旁邊擴充套件，上面覆蓋的竹木簌簌落下，那東西很快便顯現出了本來的樣子。
可是陸飛煙看那東西怎麼看都像是一塊被掰彎的碑。
“你退到我身後來。”景修說了一聲便想要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後，可是手在觸碰到她胳膊的時候竟是直接穿了過去。
他依然觸碰不到她。
望著握不到一物的手，他愣了一會兒才望她笑道：“等我們從這出去之後應該就好了。”
陸飛煙點點頭，往後退開兩步，真的就站到了他身後。
他看著那些殄文，而她則是站在身後望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便聽他忽然開口說道：“我終於明白了……”
“嗯？”她不由一愣，有些恍惚地發呆的狀態裡回過神來。
他的手在那些殄文上慢慢撫過，動作異常輕柔，陸飛煙忽然開始羨慕起那些冷冰冰，沒有生命的殄文，羨慕它們能夠被他觸碰。
“怪不得從來就沒有人從這蠱道走出去，這蠱道根本就不是給人走的，而是給鬼走的！”
“什麼？”陸飛煙一訝，“蠱道怎麼是給鬼走的？難道不是給蠱蟲走的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