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起衣袖，也在自己腕上劃了一下，頓時血流如注，見差不多了，他也止了血，旋即將兩人混在一起的血都倒入硯臺中，拿著墨開始研磨起來。
黑色的墨由淡變濃，慢慢與血融在一起，直到最後看不到血色，只剩濃濃的墨色，他這才停了研墨的姿勢。
看了陸飛煙一會兒，似乎是要將她此刻的樣子刻印在腦子裡。
陸飛煙此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
可笑的是，就連表情，也只能是笑著的。
他提起筆，蘸飽了墨汁，筆頭在硯上忝了忝，抬起筆，便在畫捲上揮灑開來。
隨著他下筆的動作，陸飛煙只覺像是有拂塵在自己身上一寸寸撫過去似的。
她看不清他的東西，可是她慢慢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發生了變化，她似乎在變透明，變淡。
很快，魚尾已經消失了，她只剩下隱約如霧氣一般的半個身子，緊跟著，雙臂也消失了，然後是上身、脖頸、最後是頭……
耳邊似乎還有秦天狂喜的笑聲：“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原來這樣也可以……原來這樣也可以……”
陸飛煙覺得自己現在正置身於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上，她無論走在哪，都被一團濃重的白霧包裹著，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
想起之前自己憑空消失的景象，想起耳畔回響的狂笑聲，她不由心驚，這是已經入畫了嗎？
不行，她一定要出去！
雖然之前那個人魚能夠從這畫中逃出去，但是這一次秦天肯定會吸取教訓，不會那麼容易叫自己跑了。
但眼下她還是有一線希望的。
那就是她對他沒有愛，這樣就算入畫了，一定也不會長久吧？
不過，想必秦天肯定也知道，那麼他還會做什麼動作呢？
陸飛煙覺得她此刻就是在跟死神爭分奪秒，她一定要在秦天想出解決辦法之前逃出去，要不然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眼前一片白茫茫，她索性閉上了眼睛。
既然這裡都是白霧，那麼看不看得見已經沒有必要了，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