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骨感的手伸手去拿手帕時,不小心觸碰到了她的指尖。
他連忙拿過手帕然後下意識退縮了。
月白色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少女夢中輕輕呢喃了一聲,帶著些嬌意,緩緩睜眼醒過來。
清冷的月光自窗灑落傾瀉,許井樾依舊彎腰,垂著眼瞼看她,一貫死寂的黑眸忽然間閃過了不易察覺的情緒。
她睜開眼,近距離就對上了他漆黑的視線。
黑與白對視,終究是罪惡低下了頭。
他沒說話,移開她的目光,轉身打算去摻些涼水洗洗帕子。
“讓我來吧。”
她輕聲拿過他手裡的帕子,在他沉默片刻的時候,先一步起了身。“你揹著他走了那麼久,一定累了。去那桌旁歇歇吧。”
“我不用。”
他不去休息,只是靜靜地望著她。
安清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作聲了。
屋內三個人,兩個人清醒著,一個人昏迷的躺在床上。
破碎的窗外樹上傳來微弱蟲鳴聲,風掠進,地上飄落了些青葉。
許井樾又出去了。
輕微腳步聲剛響時,她就偏過了頭,餘光只落在那黑色乾瘦的身影上,幾秒後,緩緩移開視線。
後半夜,小孩的燒才漸漸退去,紅潤散去,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她清洗了下手帕,端了水出去。
許井樾抬起頭,看她。
走廊外面風有些大,盆裡的水被風吹的微微皺起,她細碎的黑髮也遮住了半邊眉眼。
剛好,她沒看見他的眼神。
倒完水回來,她打算進屋,然後踏進門那一刻停住了腳步。
她轉過身,那句外面風大,想讓他進屋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與此同時,他忽然又出聲,喚了她的名字。
“安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