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許井樾依舊厭世,他厭棄周圍所有美好的存在,他把自己早已被踐踏的尊嚴以及不得不為殘酷現實而低下頭的正確價值觀深深藏了起來,然後去報復,甚至用卑賤下流的手段來養活自己。
在他所謂的母親眼中,哪怕讓他去偷去搶,只要她過的舒服,一切都不關她的事。
她變相的慫恿這種來錢方式,他扭曲地遂了她的意。
他明知道什麼是對錯,但他從來不聽。
他消極絕望地,又以這種矛盾的方式去憎恨這個世界。他從來不喜歡亮堂的東西,並且嫉妒一塵不染的事物。
他渴望它們與他一樣髒。
他想,他本來該是這樣堅定的。
可當時,他垂眸,視線錯開,悄然落在了她白皙似雪的手上。
那一刻,他對純潔生不起厭恨,他只唾棄醜陋骯髒的自己。
僵了幾分鐘,他最後接過了那盒炒飯。
從破舊狹窄的陽臺外面,看不見月亮。他漆黑狹長的眼眺望著遠處,背影有些僵硬。
黑夜墜入深淵,起了森森涼意。
他卻忽然勾了唇,笑著,眼底神色難掩不去荒誕。
她可是真傻啊。
他從來不是什麼好人,也不屑做好人。
空蕩蕩的笑聲在逼仄的環境中驟然響起,蔓延至各個角落,聲調陰冷。
沒有人知道他在笑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笑誰。
拐賣來的人失了蹤,這些天,那輛黑車一直沒有出現,不知道是察覺到了什麼還是不敢有所動作。
安清影怕那間閣樓早往會被發現,況且那個孩子一條腿壞了,哪裡都去不了。
幸好當時偷偷拍下了車牌號,她便以匿名的形式舉報了那天違規停放的那輛黑車,冒著風險向當地警方報了案。
這些天,警方開始逐步展開了關於當地幼童失蹤拐賣案件的深入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