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四點十四分,手術室外的指示燈猝然變成了綠色。江曼倚靠在手術室門口,一直沒睡。
謝修明抬眸見指示燈,頓時心一驚喜。
江曼也忽然鬆了一口氣,猝然站起身來,可腿一軟,整個人差點癱倒在地。
謝修明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神色放緩了些。
“幸好,病人現在暫時脫離了危險。不過還有三個小時的觀察期。如果病人能熬過去,那就沒什麼大礙了。”
“太感謝了,謝謝醫生!”江曼含淚,語氣很激動,有種強烈失而復得的欣喜。
醫生“不過剛剛手術期間,我們發現病人似乎以前就有出現過酒精中毒的現象。此次若是脫險,那以後是千萬不能再飲酒了。”
人的身子不可能經受一次又一次的急性胃出血,何況還是一個對酒精過敏的人。
不過這次,也多虧了謝忘的身體素質高,承受能力好。若是換作弱不禁風的人,恐怕也就無力挽回了。
江曼應著,有連聲感謝。
凌晨五點,謝忘被推進了急診監護室。
“謝叔叔,江阿姨,我能進去看看嗎?”
喬恩予站在門外,擔憂的往裡探。
得到了江曼的許可,她才輕手輕腳走進來。
今天一整天,她都沒有看見謝忘去學校,下課了也沒有看見他和許失在一起。
於是她就去問了宋斯年。
原先宋斯年什麼都不肯說,後來耐不住她再三追問,才告訴她謝忘出了事。
他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鴉羽般覆著,在冷色燈光下滯了一層暗影。
他安靜地閉著眼,即便沒了原先慵懶散漫的神色,沒了低啞性感的嗓音,模樣依舊惹眼。
喬恩予垂眸望著謝忘這副模樣,心裡五味雜陳。彷彿有那麼一瞬間,她不認識他了。
那個曾經沒心沒肺的謝忘,好像不見了。
喬恩予在床沿邊坐了下來,輕聲,也不顧躺在病床上的謝忘聽不聽得見,兀自開口。
聲音在這冰冷的監護室響起,像是從遠方而來,辨不得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