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輕舟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
屋裡亮著一盞小臺燈,讓外面的人能清楚地看到她所有的面部表情,和形體語言。
但屋外卻只透出深長走廊裡某一處微弱的亮光,只模糊不清地映照出慕少傾削瘦的身影。
喬輕舟拽緊了手心,幫安睡著的喬錦時掖了掖被子,起身就向門口走去。
十幾步的距離,她好幾次覺得口渴而吞了口口水。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矯情——明明傍晚的時候還那樣想要觸控他。
要是換成姚佳心,說不定早就飛奔出去了。
也許不會,姚佳心那家夥看起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其實膽子還不如自己呢,要真是她,搞不好也是“臨陣脫逃”的份。
所以……自己的“矯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喬輕舟走到門口,看到慕少傾摳著門框的手,指節有些發白,她微抬視線,直視著他。
看不清他陰影之中的表情,只覺得幽深而遙遠,但反射著屋內光線的目光,卻亮得驚人。
喬輕舟不由地又吞嚥了一下。
慕少傾動作極輕緩地把她拉向自己,然後在她身後關上了房門。
喬輕舟聽到身後的門,關上的那一聲,渾身跟著輕顫了一下,臉頰開始發熱。
慕少傾牽著她的手,慢慢地朝隔壁房間去。
迎著光的關系,喬輕舟看到他的側臉沉靜無瀾,漂亮得讓她移不開視線。
門開啟的聲音驚擾了她的注視,房間裡沒有開燈。
眼睛看不清東西的時候,五感中其他的感覺就會能力見長,首當其沖的就是聽覺和嗅覺。
喬輕舟聞到空氣裡,有跟慕少傾身上同樣的香氣。
這些天,她也一直在用,是茶花味的洗發水跟浴液的味道。
他洗過澡了?
什麼時候?
跟小錦一起洗的嗎?
還是剛才?
茶花的香味,混合著慕少傾身上原本的味道,讓她一時心|醉神迷。
連什麼時候被拉到床邊的,都沒發覺。
微涼的指尖撫上她的下顎,觸碰的瞬間,陡然就挑起了喬輕舟體內莫名熟悉的興|奮|感。
“可以嗎……”慕少傾啞著聲,貼近她的耳邊,幾乎耳語一般幾不可聞地問,“楚楚,我想要你……可以嗎?”
那聲音很輕、很低,像被緩緩拉滿的大提琴一般,沉斂剋制裡帶著一絲曖|昧的旖|旎。
似乎是忍耐了太長時間,問完的同時,他就不可抑制地喘|息了一聲。
這一聲喘|息,像一隻手,重重地撥弄了一下喬輕舟身體裡某根看不見的敏感神經,讓她戰慄著,卻無法拒絕。
喬輕舟甚至連回答的時間也不願耽誤,直接用行動來回答他。
——她沖上去,貼上了慕少傾的雙|唇。
喬輕舟這個動作像是一把鑰匙,開啟了某隻經年累月都被鐵鏈鎖起來的猛獸。
長久以來,慕少傾一直死死拽著鐵鏈,把它藏在自己暗無天日的深處,不讓它出來傷害她。
但它現在被人放了出來。
再也不受他的控制了。
那彷彿要吞噬一般兇狠的吻,讓喬輕舟根本喘不過氣來。
昏暗不明的房間,在搖晃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