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輕舟怔了怔,忽然就笑了,笑得不可抑制。
這家夥要不要這麼介意啊?
連“李素傑的父母”也不願意說嗎?
她伸手抱著慕少傾的後腰,把頭往他胸口靠了靠,找個自己舒服的姿勢,這才慢條斯理地說:“我不回去看他們,是因為怕看到他們憐惜關心的目光,我受不了那個。”
“而且……”喬輕舟輕聲說,“我媽是在那個院子去世的,我有時覺得,如果不回去的話,會不會她的離開只是我做的一場夢,一直不回去,她是不是就一直活在那個院子裡。”
她笑了笑,“我知道這是不可能,但是總會控制不住這麼希望。”
察覺到慕少傾安慰似的撫著自己的後脊,喬輕舟輕松地說,“也對,其實我早就應該回去看看他們的,畢竟他們一直把我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親生女兒?”慕少傾聽出這話的怪異。
據他所知,那個警察是獨子。
“嗯,他們本來有一個女兒,大概四五歲的時候走失了,”喬輕舟說,“也許是被人販子拐走了,但蘭姨這些年一直在尋找,他們一家還固執地住在那個破院裡,期待那個小女孩有一天能想起回家的路,找回來。”
誰都知道,那麼小的小孩不可能找到這條回家的路,更別說她是否還活著。
“怎麼啦?”喬輕舟感覺到慕少傾顫抖了一下,想退出懷抱,看看他,慕少傾卻抱著她不放。
“那個小女孩,她有什麼明顯的特徵嗎?”慕少傾問。
喬輕舟想扭頭看他都不行,只好任他就這麼抱著,她想了想蘭姨偶爾提及的片言只語,“不知是哪個手的手腕上有一塊胎記,很大一塊……你怎麼問這個?”
“我想報答幫過你的‘長輩’。”慕少傾說。
喬輕舟又笑了。
她以後該不會指著這個梗笑到老吧?
“我會派人調查,有訊息就告訴你。”
喬輕舟“嗯”了一聲。
她沒說李素傑就是為了找回走失的妹妹才去當的警察,他當警察這麼些年,一直杳無音訊。
她沒跟慕少傾說,人海茫茫的,那個小女孩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她只是默默收下了慕少傾想為她做些什麼事、無論是什麼事的迫切心情。
兩人回到燒烤的地方時,李欣和沈媽已經坐到葡萄架下愉快地聊著天了。
沈媽也不知說了什麼,李欣往後一仰,哈哈笑著停不下來,邊笑邊抹笑出來的眼淚。
“你確定要插手嗎?”慕少傾他突然問。
“嗯,”喬輕舟極輕地應了一聲,“李姐她對我很好,我不能讓一向意氣風發的她,白白吃這個悶虧。”
“她知道了會不會怪你?”
喬輕舟想了想,“也許吧,要不是考慮到父母雙方,她不會這麼忍氣吞聲,她不是那樣的人。”
她說著說著,突然側身,疑惑地看著慕少傾,“你怎麼知道我在請素傑哥調查的事?”
慕少傾微微一皺眉。
素傑哥什麼的,怎麼這麼討厭。
喬輕舟偏過頭,偷偷地笑。
“是剛才你接的那個電話吧?”喬輕舟忍住笑,“我知道被我‘揭穿’以後,你沒有再‘偷聽’了。”
她摸出脖子上的項鏈,輕輕地搖了搖。
——因為我們一直在一起。
慕少傾不說話,小心地捏著項鏈,幫她重新戴好,“是他領導通知我的,說資料已經收集好了,正往你公司寄。”
喬輕舟清了一下喉嚨,“男朋友,那你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