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睡完午覺就去後院看葡萄園,最終也沒能兌現。
慕少傾說完那句告白卻又像是比告白深沉得多的話之後,緊擁著喬輕舟好半天沒吭聲,也沒動靜。
喬輕舟胳膊都快酸了,才輕叫了一聲,沒有回應。
她輕輕抬頭一看,那人已經睡著了。
李欣的住院期間的各種跑腿全是慕少傾給辦的。
有錢就是任性,醫院的貴賓病房,有給探病的客人準備舒服柔軟的沙發。
喬輕舟那幾天就睡的沙發。
慕少傾卻沒有地方睡。
一開始她全部的心思都在李欣身上,都沒怎麼關注他。她現在“身份特殊”,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除了帶李欣去做檢查,也不隨便出病房。
有次李欣點滴打完,呼叫的護士還沒來,喬輕舟只好出門去叫。
一推開門,就看到慕少傾坐在門口的長椅上睡著了。
他頭往後仰,微張著嘴靠在蒼白冰冷的牆面上,一手搭在腹上,另一手攤在隔壁的坐椅上,可能怕影響過路的人,他長腿向裡彎曲,向兩側開啟著。
一個男人,就算再瘦,長度也擺在那。
那姿勢要多別扭有多別扭,連看的人都覺得極端的不舒服。
慕少傾臉色有些發暗,薄薄的嘴唇沒什麼血色。
喬輕舟手扶著門把手,站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進去給他拿條毯子。
輕輕地給他蓋好,慕少傾一動都沒動,連呼吸的頻率都沒變過。
她回屋後試著用那個別扭的姿勢睡了一下,全身都不得勁。
沒有人不想被人珍視,被人放在心上,特別是放的人還是像慕少傾這樣的人,以視若珍寶的姿態。
好到喬輕舟心裡都快生出惶恐和不安來。
何德何能啊,喬輕舟?
你又能為他做什麼?
太累太困了,所以才會告白之後就累得睡著了吧?
慕少傾下巴處的青茬有些紮手,喬輕舟摸了兩下,還是鬆了手,她怕把他吵醒。
她鼻尖湊近慕少傾的脖間,細細地嗅了幾下。
是很熟悉,很好聞的味道。
喬輕舟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有什麼關系呢?不是說過“統統都原諒嗎”?
全都。
不管你做過什麼,全部都原諒,過去的事,就讓它隨風逝去,我在心裡絲毫的芥蒂也不留下。
全都原諒你了。
喬輕舟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下來。
她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做了夢,是個很好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