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無力地靠在後座。
她覺得自己好不容易蓄積的一絲力量,頓時流失了個幹幹淨淨。
重新振作——從來只是一個美好卻抽象的詞。
身臨其境的人,才能體會到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到底有多痛,有多難。
抽筋拔骨,才能脫胎換骨。
有多少人能夠做得到涅槃重生?
喬輕舟見李欣睡著,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肩膀靠過去,讓她睡的姿勢不至於那麼別扭,又拿了條薄毯給她搭上。
身上的傷容易好,心裡的呢?
喬輕舟察覺到異樣,抬頭一看,果然對上了後視鏡裡慕少傾的專注而溫柔的目光。
剛剛冒頭的那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小憂鬱,瞬間就不翼而飛了。
她嘴角帶著笑,在林間傾洩而下,忽明忽暗的陽光裡,靜靜地回應著他的溫柔與執著。
歲月如果能一直如此靜好,那該多好。
喬輕舟覺得自己走進了一片完全陌生的領域,自己在這裡,就像個人事不知的小女孩,什麼都不懂,懵懂也脆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踩著深深淺淺的步伐,慢慢摸索著前進。
不過還好,這一路上,有人作伴。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喬輕舟突然低頭輕笑。
那一瞬間,她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幾乎要灼傷慕少傾的眼。
然後,她忍俊不禁地抬起頭,沖著被自己驚豔了的慕少傾,無聲地說了兩個字,“——看路。”
原來她還有當“禍水”的潛質。
一個多小時以後,車開進了某個依山而建的別墅大院前。
沒有門衛室,也沒有門衛,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保全,汽車剛一靠近,鐵欄大門自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