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輕舟的手機當然不可能只有姚佳心一個人在打。
安洛希自看到新聞起,就一直在撥,但就是沒人接,這讓他越發地心急火燎。
他心裡拱著一把烈火,起起伏伏,忽上忽下。
胸口一會兒像被塞了一把草,見風就長、怒火中燒;一會兒又像被灌了一桶冰,如墜冰窟,提心吊膽。
亂糟糟一片。
火把草全部燒完,最後被冰水一澆,只剩下一片慘淡的荒蕪。
滿目瘡痍。
安洛希只覺得心神俱疲。
卻又無從發洩,只能越發地虐待為難起自己來。
他將體形龐大的保姆車,左突右進,硬是開出了f1賽車的氣勢。
安洛希其實並不知道要去哪裡。
他隱約能猜到喬輕舟肯定已經離開了書展現場,但也肯定不能回家。
——地址已經被記者找到,回去也只是自投羅網。
他無視兩側瘋狂後退的景物和人,感覺自己像是坐了趟時光機器、突然回到了喬輕舟不見的那個夏天。
那個預示所有的不幸即將開始的夏天。
那個……讓他第一次品嘗到了少年人無能為力的無奈與苦澀……的夏天。
突然,前方竄出來一個什麼東西——
“明明——”一個女聲撕心裂肺地尖叫聲傳來。
安洛希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反應過來。
他一腳剎車踩到底,方向盤往路邊猛地一打,車胎與地面立刻發出令人耳膜行將爆裂的刺響。
“嘭——”
安洛希全身一震。
隨後,他覺得頭有些發暈,像被誰迎頭給了一悶棍。
他搖了搖頭,耳邊很吵,但聲音像被包在了一層厚重的膜裡,聽起來嗡嗡直響,一點也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