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輕舟的記憶裡,她的母親王佩瑜女士一直是個溫婉美麗,知書達理的優雅女性。
這些特質,即便在她生命的後期被病魔纏身、痛苦而無助的時候,也不曾遺失分毫。
從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喬輕舟的媽媽是個她是如何憑一己之力以孤兒院的出身完成大學學業的,能夠頂得住重重輿論與壓力、在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依然有勇氣和魄力跟t城紈絝成性的喬書恆從相戀相惜到修成正果,已屬難得。
這一路走來,所有不為人知的掙紮與艱辛,全都被她如數笑飲。
她的堅強樂觀終於也被人以真心溫柔相待,只可惜好景並不長。
短暫的幸福甜蜜過後,厄運卻接踵而來。
丈夫破産自殺,痛失愛人卻不能被擊垮,她發現自己還有了身孕,重新振作以後,孤苦無依的她帶著尚未成年的女兒離開了是非之地,去陌生的地方,背井離鄉討生活。
誰知苦未盡甘不來,命運殘忍地緊追其後,仍然不肯放過她們。
早年困苦和如今的重重打壓,終於給病魔埋下了入侵的理由。
幾經掙紮、痛苦求生,卻再也沒能被幸運之神眷顧,只能丟下一雙兒女,撒手人寰……
“佳心,唐淑怡不會是最後一個那樣說的人,我一直想很為我媽做點什麼。我媽……她這樣積極向上奮力的生活,她努力熱情地幫助身邊的人,從來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別人的事……死後……不應該這樣被人詬病歧視,被人嘲笑譏辱,她不應該有這樣的結局……”
喬輕舟不允許。
姚佳心聽得眼眶一酸。
這是喬輕舟第一次跟她講自己的事,講喬家的事。
她往前挪了挪,張開手抱著喬輕舟細瘦的肩膀,難得輕聲地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要是難過,你就哭一會,我保證事後不笑話你。”
喬輕舟愣了一下,心下動容,輕輕推開她,臉上卻一副無奈又好笑地神情說:“哪有那麼沒用,說說以前的事就能說哭了?我沒事。”
我沒事?
我沒事!
這彷彿是一道咒語。
即便被生活傷得千瘡百孔,身無完膚,只要對著自己輕聲一念,彷彿就能再披一件無敵的甲冑,重新上陣,而後所向披靡一樣。
“你啊,死鴨子嘴最硬,我可算知道小錦是跟誰學的了。”姚佳心邊嘴上不饒人邊藉著撩劉海的動作,抹了下眼角,“我跟你說,以喬家那幫人的尿性,就算你救了他們全家,他們也不會感謝你的,我勸你還是想別的辦法,這條路啊行不通。”
這些喬輕舟怎麼可能不明白?
可所有的謠言是非,都從喬家那個源頭開始的,結束時也應該從那裡。
“放心,我有分寸。”
喬輕舟所謂的“有分寸”就是按兵不動。
她並不死腦筋,很多時候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就先把它放一放,把手頭必須的事先一一做好,時機一成熟她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至於慕少傾的事,也許是時機還不“成熟”吧。
孟澤人《誅天》的排版校驗工作,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封面以及隨書附贈的海報書簽部分的設計繪畫,喬輕舟也聯絡了一直有合作的插畫師愛肚。
那是個熱情洋溢充滿幹勁、特愛咋咋呼呼的的可愛女孩,目前已經看過的樣稿都很滿意,只等她最終成圖,就能送去印刷了。
喬輕舟拿著需要蓋章的檔案進了李欣的辦公室,“李姐,你找我?”
李欣招小狗似的叫她過去,喬輕舟好笑地關上門。
“小喬,我聽說那個孟澤人是位大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