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安靜下來的房間,有尷尬與曖昧在空氣裡不安地流動。
她關電視的幅度很大動作很明顯,慕少傾似乎還往螢幕上瞅了一眼,也不知道他看到畫面沒有。
喬輕舟有點懊惱,她完全說不清自己這種“做壞事被抓現行”掩飾一樣的舉動,是出於什麼目的。
她也不願深研。
慕少傾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他反身關上門,邊走邊從袋子裡拿出一個盒子,“你晚飯吃得少,我買了塊蛋糕,夜裡餓了可以吃。”
等喬輕舟看清裡面的蛋糕,瞳孔不自覺地緊縮了一下,但她沒讓自己依著本能抬眼去看慕少傾。
喬輕舟醒來有一會兒了,但她沒睜眼。
醫院就在路邊,都到了淩晨時分,還時不時傳來急駛而過的車輛,偶爾也有人低語的話音……除去這些聲音,她還能聽到自己平靜而舒緩的呼吸聲,卻聽不到另一個人的。
房間裡安靜得不像有別的人。
她睜開眼,確確實實地看見那個人就躺在窗邊的沙發上。
慕少傾個子很高,三人沙發對他來說還是太過擁擠。
他一手枕著腦袋,一手放在微微起伏的胸腹上,兩條大長腿彎曲著放在地上,鞋都沒脫——
這個姿勢光看就說不出的憋屈,也不知他怎麼睡得著。
可能快到圓月,窗外的月光很足,洋洋灑灑地落了他一身,遠遠望著,好像他整個身體都散發著微微的光芒……
喬輕舟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拿起床頭櫃的蛋糕開始吃。
紙塑包裝開啟的時候發出清脆的聲響,她小心翼翼地看過去,沙發上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才做賊似的用勺子挖了一口送進嘴裡。
巧克力沒有那麼多,口感不膩,也一點不苦,只品嘗到它與奶油交融的奶甜馨香,櫻桃酒的味道也很醇濃——這家的黑森林做得很地道。
喬輕舟只覺才吃幾口就沒了,有些意猶未盡。
這樣對吃很在意的自己,讓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喬輕舟有些莫名的開心,過了一陣之後,還是無法入睡。
睡不著索性不睡,她不著鞋子,躡手躡腳走到沙發邊,探出半個身子,仔細觀察起上面橫躺著的人。
慕少傾剛好迎著外面的白月光,幾縷黑發散落在額前,膚色很白很細,眉形透著好看的英氣,睫羽纖毫畢見,嘴唇的顏色很淺……
除了嘴唇有點幹裂脫皮,這不就是一副睡美人圖嗎……
喬輕舟站得有些累,她在沙發邊慢慢蹲下,手撐在膝蓋上,託著下巴。
她跟慕少傾之間,不會像他的說的那麼簡單吧?
應該是更深刻更濃烈……的羈絆……
什麼時間結成的呢?
為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明明她的記憶沒有缺失。
走廊外,突然路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喬輕舟怕門外的動靜吵醒慕少傾,既而被他發現自己奇怪的舉動,於是她連忙慌不擇路地往床的方向跑。
沒想到剛一起來,就體驗了一把人魚公主換腿時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