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皓被這個眼神怵得一激靈。
阮棠倒是毫無察覺,東張西望著,終於看到停好車跑出來找她的丁丁,指給寧皓看:“她在那兒呢。”
說完就要迎過去,背後的人叫了她一聲:“棠棠。”
“嗯?”阮棠回了頭,才發現車窗什麼時候降下了,沈致的手裡拿著她的手機,從窗後遞了出來。
她一摸外套,口袋很淺,應該是起身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的。
沈致面露嫌棄地送了她四個字:“丟三落四。”
阮棠不由地紅了臉,回頭看看寧皓,才訥訥地伸手去接。
不知道他今天怎麼回事,從試完鏡到現在都怪怪的,說話總帶刺兒。寧皓還在旁邊呢,他不能在別人面前給她點面子?
不計較,不計較。她安慰自己。
接過了手機,她想起來,又跟他說:“我今天拍片可能會很晚。”
主動報備行程,已經算是阮棠在示好了,這種事完全沒必要跟他說,他既不是她助理,也不是她爸爸。
可是沈致理都不理,就關上了窗,讓司機開了車。
阮棠目瞪口呆吸了一鼻子汽車尾氣。
好好的,他甩什麼臉啊?
“棠姐姐,今天送你過來的那個人是誰啊?”下午拍攝的間隙,寧皓問她。
阮棠想也沒想就說:“公司的老闆。”
“噢……”寧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怎麼了?”阮棠見他好像有話要說,啟發著問,“是不是覺得他看起來很可怕?”
就跟人人都欠他們家錢似的。
寧皓笑笑:“是有點。”
看吧,誰見了他不害怕。
阮棠不由地感嘆,自己從小跟這樣的人一起生活,還能身心健康地長大,實在是不容易。
無數次在沈致那裡吃癟後,她都十分懷疑人生,上輩子做了什麼孽,老天才會派這麼個剋星來對付她。
現在想來,沈致出國留學的那幾年裡,應該是阮棠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了吧。
沒有了他的折磨,她過得不知道有多自在,這個人怎麼不再多留幾年學啊?
腹誹著腹誹著,宣傳片拍到深夜,總算收了工。
阮棠在保姆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路,回到家裡,發現屋子裡都是黑的,沈致還沒回來。
沒回來正好,最好以後都別來。
她這次沒再給他打電話,洗了澡就去睡覺,臨睡前仔仔細細地鎖了臥室的門。
可不想再一睜眼就看到他睡在旁邊。
阮棠安心地睡到天大亮,醒來後舒舒服服地在床上翻滾了好幾圈。
她伸了個懶腰,跳下床去出了房間,躡手躡腳地到客房門口偷看,沈致昨晚回來以後發現她門鎖了,一定氣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