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鬆了口氣,拉下墨鏡蓋住了臉,靠在躺椅上繼續挺屍。
拍片最累人,一天下來腰痠背痛的,她回到家洗了個澡就上了床,蓋上被子就進入了夢鄉。一覺醒來房間裡漆黑一片,她摸到手機,夜裡十二點半。
暈乎乎地下床找水喝,在房子裡轉了一圈,偌大的房子空蕩蕩,只有她一個人在家。
阮棠上完廁所回到床上,猶豫了半晌,拿手機打了個電話。
那邊接得很快,就是有點疑惑:“怎麼了?”
“嗯,嗯……今天不回來了嗎?”阮棠問。
問完就發現自己像個等待丈夫晚歸的小媳婦兒,她懊惱地拍了自己一下,可是沒出現的沈致對她來說,就像那隻遲遲不落的靴子,讓人沒法安心。
只能怪他拿了鑰匙,還不回家。
沈致隔了一會兒才說:“回的,這邊有點事耽誤了,你先睡。”
“噢。”阮棠打了個哈欠,沒好意思說,她已經睡過一覺。
他聽到了她打哈欠的聲音,笑了笑。
“晚飯吃了嗎?”
“吃了。”阮棠睜眼說瞎話。
“嗯,那晚安。”沈致輕輕地道。
阮棠放下電話,鑽進被窩裡,轉眼間又呼呼大睡。
眼一閉一睜,天就亮了。
阮棠剛醒來時整個人懵懵的,眼睛忽閃忽閃地注視著面前的睡顏。
睡著的沈致看上去純良了好多,不再有那種令人生畏的冷冽氣息,那雙漂亮的眼睛閉上後,他的光芒也收斂了一些,變得不那麼生人勿近。
沈致的眉毛長得真好,眉尾鋒利又幹淨,修過嗎?好像沒有,沒有痕跡。阮棠認真地觀察著。
……誒?
等等。
為什麼沈致又跑到了她床上?阮棠的瞳孔驟然放大。
不但睡在她旁邊,還用一隻手穿過她脖子下,勾過來,無意識地捏著她的一側耳垂。
這種睡覺喜歡捏人耳朵的壞毛病怎麼到現在還沒改?
阮棠像觸了電一樣,用力開啟了他的手,翻過身,想要躲得他遠遠的。
緊接著就被一把拖回去。
“沈致!”
沈致沒睜眼,摟回了她,準確無誤地找到了耳朵,捏著那塊柔軟的地方,彷彿就平靜下來。
時光倒流,回到十多年前的每一個午後。
阮棠還不安分地試圖掙紮,他短暫地抬了半隻眼睛,一貫的不耐煩:“吵死了。”
也是一貫的命令口吻:“躺好。”
“……哦。”她立即放棄抵抗,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