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珊是我。”一把溫柔親切卻帶著一絲淡淡超然的聲音從門外清清楚楚地傳了進來,彷彿就像在每個人的耳邊說話一般。
以前張明宇都是叫姜珊珊姐,今天卻直接叫阿珊,讓阿珊一時有些沒意會過來,只是卻又覺得那聲音好生親切熟悉。怔了好一會兒,才啊了一聲,滿臉驚喜地站了起來,一陣風似的就往門口跑去。
“你給老子站住!”姜廣富黑著臉大聲喝道。
姜珊身子微微顫了一下,一張本是蒼白的俏臉卻湧起一絲血色,很是堅毅。
門嘎吱一聲還是被姜珊打了開來。
看著門外那張斯文白淨的臉上掛著熟悉的淡淡微笑,一對清澈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她。姜珊似乎一下子有了滿腔的委屈,鼻子沒來由就陣陣發酸,眼淚在眼眶不停地打著轉。
看著一向堅強的姜珊竭力控制著淚水,香肩微微顫動著,張明宇心裡微微一痛,升起一絲愧疚。
雖然也就每天早上去包子店拿些免費早餐,偶爾在店裡坐坐,也從來不會刻意談起雙方的私事,但張明宇委實知道姜珊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朋友,他自己又何嘗沒把姜珊看成是自己這個俗世間的一位紅顏知己呢?
也不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卻都是因為我對她的關心太少了!張明宇心裡暗暗嘆了口氣,伸手拿起姜珊的手,輕輕捏了捏柔聲道:“別難過,一切都過去了。”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暖和力量,姜珊用力地點了點頭,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都是做媽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哭鼻子。”張明宇笑著,伸手輕輕擦去了姜珊臉上晶瑩剔透的淚水,竟是說不出的溫柔。
屋外的白寶山爺孫兩看著張明宇溫柔地給姜珊擦眼淚,心裡都驚呆了。尤其白寶山心裡的震驚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是見過張明宇的手段的,那驚鴻的一劍,那頭顱被突然間割去後沖天而起的鮮血,到如今還都歷歷在目,每每想起都讓白寶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沒想到使出那樣一劍的神秘高手卻有這般溫柔的一面。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現在流露出溫柔一面的張明宇,白寶山心中倒對張明宇越發敬畏了幾分。
屋內的人,表情各異地呆呆看著門外張明宇大大方方當著他們的面給姜珊溫柔地擦眼淚,一時間竟是忘了該說什麼,就連本已經拿起鋤頭的姜廣富都呆立在原地,心裡百種滋味。
做為父親,他又何嘗不知道那鍾得勝是個混蛋呢!
只是,傳統的思想,可畏的傳言,一切的一切都壓得他抬不起頭來,背越發地佝僂。心裡是既氣女兒的不爭氣,卻又恨女婿,恨自己這個為人父的無能。
感受著張明宇溫暖的手輕輕擦著自己的臉,姜珊還掛著淚水的雙眼迷離地看著眼前這位斯文白淨,比自己年齡要小上好幾歲,就像個鄰家大男孩的年輕人,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在心底升起,似乎自己在他面前成了柔弱無力的小女孩,而他卻是可以讓她安心依靠的高山,就像小時候父親給自己的感覺一樣,盲目地相信天塌下來也都會有父親頂著。
咳咳!低沉的咳嗽聲將沉迷在張明宇溫柔中的姜珊驚醒。
姜珊本是蒼白的俏臉刷地一下子變得通紅,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張明宇,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但心裡卻沒有絲毫害怕。
看著姜珊慌亂害羞的樣子,張明宇眼裡滿是笑意,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拉起她的小手往裡屋走去。
當著父母還有兩位嫂子,小手被張明宇抓著,姜珊的心肝兒怦怦地亂跳,不知道嚴厲的父親會不會舉起鋤頭掄過來。但當抬頭看到身邊張明宇一臉微笑,姜珊心就安定了下來,一股子甜蜜蜜的感覺在心頭縈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