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方誌兵怨毒的朝身後看了一眼,臉色扭曲的捂著整個耷拉下來的右臂,痛的直呼冷氣。
陳秀秀那一招勢大力沉的斷頭臺,不,磚頭,直接把他的半個肩胛骨都砸的不輕。
一隻胳膊不能動,有些失去平衡,踉蹌的往前跑著,方誌兵幾欲恨得連牙齒都快要咬斷。
“呼……呼……,楊澤,楊維昌,那個姓陳的死胖子,還有那個大黑個,老子下次回來,一定讓你們血債血償,你們的家人朋友親戚,一個都跑不掉……”
嘴裡發出惡毒之極的詛咒,方誌兵一邊罵著,一邊慌亂的向他原本準備好退路的地方走去。
這是廢棄工廠一棟樓三層的位置,年久失修,樓邊的牆體有很多都是空的。
方誌兵走進,捂著胳膊,往下看了眼,是一片凌亂的磚頭,再往遠處就是一大片影影綽綽的樹林。
樓體旁邊是一根繩索,方誌兵原本預想的是,如果有警察從前門堵過來,這個位置的方向很容易就會被忽略。
而他則可以趁其不備,到這順著提前準備好的繩索滑下去,只要往前跑一跑,就能進到樹林裡。
方誌兵在那還提前藏了一輛車和衣服現金。
這也是他自詡完備計劃中的一環,向犯罪電影裡學來的。
只可惜,現在所有的計劃都被幾個毛孩子給毀了。
“呸……”吐出一口帶血的濃痰,方誌兵想到自己那原本壯烈精彩的劇本,再次忍不住回首望了眼,眼神猙獰可怖。
“我一定還會再回來的。”像所有反派在失敗時一樣,方誌兵把這句狠話撂完,就準備順著繩索滑下去。
夏初的冷風悠然而過,經過廢舊工廠兩邊沒有牆體窗戶,彷彿一個長巷的地形,形成了一股不的穿堂風。
吹的方誌兵面前的繩子晃了晃,隱約間透過繩索後面那片不遠處的樹林,扭曲成了一個橫著的怪笑的人臉模樣。
嚇得方誌兵忍不住叫了一聲,連忙退後了幾步。
定睛看去,怪笑著的人臉不在,只餘下繩索在空中亂晃,不遠處的樹林在風聲中傳來了一陣嘩啦啦的聲響,和一兩聲鳥雀的尖銳叫聲。
“呼……幻覺嗎?”
方誌兵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自語了一句,撥出一口氣,正要上前幾步抓住繩索,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地面上斑駁的水泥地。
眼睛一縮,整個身體頓時僵了下來,一同僵住的,還有他的心臟。
月華如水銀般傾瀉大地,把大地照的一片清明,就彷彿今月亮故意不想看到這世界還存有黑暗一樣。
方誌兵印象中似乎從沒見過這麼亮的月亮。
此刻,他甚至能毫無阻礙的眺望到遠方燈火輝煌的城剩
遠處,一條河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如玉帶般橫亙大地。
如果是個文藝青年,見到此刻的風景,恐怕會頓足欣賞,感慨一句山水如畫,月下銀河亙蒼茫之類的詩句。
方誌兵不是文藝青年,他僵住的原因,在於他從在月光照射下如同鏡子一樣反光的水泥地上,看到自己身後清晰的浮現著三個人形的黑影。
“這他麼是什麼……鬼東西?”
一滴汗水從額頭滑落眼角,方誌兵臉皮抽動著,沒敢擦,心底顫抖著,完好的左手把腰間,剛才從房間逃出時,帶著的手術刀悄無聲息掏出。
猛的回頭一揮。
夏風捲落幾隻破破爛爛的塑膠袋,在地上發出嘩啦啦的刺耳響聲,黑暗的廢舊工廠除了他再無其他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