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這些古怪的少年同屬於一個隱居深山的神秘學派,學派創始人號稱是陳國某位流亡公子的苗裔,故開宗立派,以國為姓,自稱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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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像個學術組織,可問到那位陳子有什麼學問上的建樹,那麻臉少年卻是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董曉悅拿出做盡職調查的勁頭刨根問底,三兩下就把創始人刨了個底朝天。
她忍不住感嘆,這位陳子要是晚生幾千年,那也得是個網際網路經濟的弄潮兒。
陳子原名牛耳,和陳國公子八杆子打不著關係,祖上出過個小隸,因了家學淵源識得幾個字。在這個時代,識幾個字是非同小可的稀罕事,牛耳因此自命不凡,也不事生產,也不屑勞作,成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是方圓十里出名的二流子。
晃盪到二十五六上,不小心得罪了稅吏,怕遭到打擊報復離鄉躲了幾年,大約是見識了廣闊的世界,再回來時境界大不一樣,就這麼搖身一變成了公子後裔,用匡時濟世的情懷忽悠了一幫小青年,在荒郊野外聚群而居,讀書習武,一來二去竟然有聲有色。
本來持觀望態度的鄉民們也開始動搖,漸漸把十來歲的半大孩子送來求學,倒不是買賬陳子的情懷和故事——這個年紀的少年飯量見長,又幹不了重活,橫豎組織包吃住,能省一個人的口糧也好。
組織的米糧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憑啥人家糠都吃不飽,他們能吃上白麵白米,甚至還能隔三差五地開個葷?董曉悅接著打聽,原來這位創始人也確有幾分本事,雖然斗大的字不識一筐,但勝在能打架,又巧舌如簧,富有領導力,忽悠了一幫比他還能打架的成員。
組織最高綱領是匡扶周室,尊王攘夷,基本方針是充當全世界的攪屎棍:這國的大夫膽敢弒殺國君?趕緊派個義士去替天行道,那國的庶公子竟然篡逆?趕緊送個刺客去代表月亮消滅他們。
攪合多了,名聲漸漸傳出衛國,成了聞名列國的刺客組織。
攪屎棍也要填飽肚子,他們經費充足的時候全憑領.袖的喜好東攪一下西攪一下,一旦財政出現赤字,就不得不暫時放下理想主義,承接幾個外包專案養家餬口。
而她,陳四娘,人稱流水刀,是這個刺客組織的頭牌。
高手總是有點怪癖,這個陳四娘也不例外。據說她一手行雲流水的刀法是從流水中悟得的,每隔幾天都得溫故知新,叫人把自己倒吊在樹上體悟流水的奧義。
“四娘平日不過吊上半個時辰,今日從早吊到晚,把咱們嚇了一跳!”麻臉少年滿是欽佩。
“......”董曉悅無語凝噎,勉強擠出個微笑,“不算什麼......”
說話間已經快到住處了。
董曉悅藉著白晃晃的月光俯瞰,只見腳下的山坳裡四周星羅棋佈著二十多棟房舍,大多是低矮的茅草屋,除此之外有四五個自成一體的小院落,看著豪華些,大約是骨幹成員的住處,還有一個砌著矮牆的兩進院子,不用說是領.袖的下榻處了。
董曉悅注意到不遠處有人擎著火把朝他們走來。
那人不一會兒走到近處,一本正經地給董曉悅行了個禮:“四娘總算回來了!夫子等了半日不見你回來,差我去找你哩!”
“我這就過去。”董曉悅加快了腳步,她也等不及想會會這位陳夫子了。
經過董小姐的殘手回春,這張臉和變裝大佬的傑作早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也虧得子柔城府深,只是偶爾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兩眼,沒有多說什麼。
就這麼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個多月,再有三四天就能抵達楚宋邊境,一入宋國,楚人便鞭長莫及,他們也不用再這麼藏頭露尾了。
大約是勝利在望,兩人都有些鬆勁,意外就在這時候發生了。
這一日,他們行至丹朱山山麓,那一帶山勢平緩,林木稀疏,他們便騎著馬循著一條樵人和獵戶踩出的小道往前走,董曉悅這個保鏢照例走在前面探路,這都是她做慣了的,山野並不像她起初想象的那樣滿地豺狼虎豹,其實大白天那些野獸很少出來活動,有個風吹草動躲得比人還快。
誰知那天點兒特別背,山道轉過一個彎,旁邊一棵梭羅樹橫出一條枝椏攔住去路,馬跑得有點快,勢頭收不住,她只好一拽韁繩迫使馬頭轉了個方向,棗紅馬一個急轉彎朝林子裡奔出幾步,正巧一腳踏進獵人捕獸的陷阱,左前蹄一崴,馬身往前一僕,董曉悅一下子失去平衡,從馬上摔了下來。
子柔距離她大約三四個馬身,趕緊勒住韁繩跳下馬,跑上前將她扶起:“陳娘子如何了?”
董曉悅想站起來,腳踝處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額頭上頓時冒出冷汗,忍不住痛嘶一聲,她強忍著痛,指了指跌在地上發出聲聲哀鳴的棗紅馬:“我沒事,只是腳扭了一下,勞駕公子看一下馬。”
“我先扶娘子坐下。”子柔扶她坐在一根裸.露在泥土外的粗樹根上。
董曉悅掀起褲腿,褪下鞋襪,只見腳踝腫成了包子,連腳背都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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