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林木蘭準時出現在一品香門口。
這回，她穿了一身靛藍色西裝，是前幾天陪奕欣去做衣服的時候給自己定做的。西裝很合身，肩膀加了墊肩，顯得她的肩膀更寬，更像個男人。
舞廳裡並不喧譁，正前方有一支波薩諾瓦爵士樂隊正在進行現場演出，優雅歡快的樂曲令人情不自禁地跟著擺動身體。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照得舞小姐們身上的鑽石首飾閃爍著耀眼的光，空氣裡一股脂粉和菸酒混雜的味道，身著黑色馬甲的侍者穿梭在人群中，隨時奉上美酒，聆聽他們的召喚。
見到林木蘭進來，她拿了兩杯紅酒朝她走過去。
“你倒是聽話，讓你晚上來，你就來了。”姚兮兮媚眼一彎，笑著說。
“美人的吩咐，在下是不敢不從的。”林木蘭一手接過一杯紅酒，另一隻手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頗為紳士地說：“可以請兮兮小姐跳支舞嗎？”
姚兮兮微微一笑，將酒杯遞給旁邊的侍者，翹著蘭花指，搭上了林木蘭平攤的手掌。
林木蘭摟過姚兮兮水蛇般的腰肢，與她一起滑進了舞池。
林木蘭騎馬射擊是一把好手，半點不輸給男人，可在跳舞這件事上就不怎麼在行，全靠著姚兮兮帶她。好在女人在這種事情上總是比男人多點天賦的，所以還算能糊弄得過去。
姚兮兮的舞跳得極好，又很會與人聊天，句句都能說到人心坎上，難怪有幾個男人從他們身邊經過，都投來了嫉妒的目光。
整個舞廳裡，一眼看過去，也屬她的氣質最與別人不同。
姚兮兮今兒晚上換了條香檳色的緞子旗袍，旗袍很修身，恰好勾勒出她玲瓏的身段，料子也十分光滑，在燈光下還會反光，讓她更顯得光彩照人。別的舞小姐都戴著黃金首飾或者鑽石，唯有她，胸前只別了一枚白色珠貝拼接的五瓣花。
“姚小姐這枚胸針很別緻，一點都不俗氣。”林木蘭不禁讚了一句，她看上去就像個端莊優雅的淑女，哪怕在這種場合混的，必定骨子裡還是個風流坯子。
姚兮兮翹起尖巧的下巴，嫣然一笑道：“你倒是有品位，這胸針是前幾日剛認識的宋先生送的，說是西洋貨，我也覺得比鑽石的好看。”
“是景州督軍府的那位宋先生嗎？”林木蘭不動聲色地說，“聽我家王爺說，他這幾日來京都了。”
“是呢，說是來辦事兒的，下個月就走。”姚兮兮黑漆漆的眼珠子轉了轉，指了指樓上的一扇門，道：“辛先生和宋先生想必也是認識的吧，宋先生在二樓包廂裡，你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別介，在這種地方打招呼有點抹不開面兒，再說，我也不想讓我家王爺知道我來這兒玩兒了。”林木蘭的一口京片子，回到京都來算是如魚得水了。
姚兮兮心領神會地笑了笑，將話題轉移到了別處。
林木蘭餘光一直注意著姚兮兮說的那間包廂，看到宋端陽從裡面出來，正巧一曲結束，她笑著吻了一下姚兮兮的手背，與她告別：“姚小姐，在下要回去了，改日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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