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蘭說完,提著小皮箱,穿過曲廊,出了內院的門,從容不迫地穿過前院,走出街門。
她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換上景軍制服,紮上皮帶,自己找了把剪刀,把滿頭秀髮齊耳根剪斷。
林木蘭個子高挑,裝成男人也還不算太矮,軍姿比真正的景軍士兵還要英姿颯爽。
她來到一家車馬店,粗聲粗氣地問道:“請問哪位是掌櫃的,我要租一輛馬車。”
掌櫃點頭哈腰地說:“軍爺,不好意思,小店的馬車半個月前就被預定光了,您也曉得,今天是督軍府二少爺娶親的好日子,恐怕半個景州城的人都去看督軍府娶少奶奶了。”
林木蘭只好又問:“有馬也行,要腳程好的,年輕點的。”
院子裡有幾個漢子圍坐在石桌邊,嗑著瓜子聊天,聽到她這話,有人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
“軍爺,這又不是找相好的姑娘,要什麼年輕的呀,老馬識途,而且,年紀大的馬性子好,跑起來穩當。”
掌櫃的下意識地瞟了眼林木蘭腰間的手槍,神情就有些怯怯的,怕院子裡的人說錯話惹她不高興,連忙說:“軍爺您運氣真好,我還真就新買了一匹棗紅馬,還不到三歲呢,那匹馬的毛色真是漂亮,可是,除了租金還得一百個大洋押金。”
“那就請掌櫃的把馬拉來我看看。”林木蘭是打定主意要把馬買下來,所以,希望是一匹年輕的坐騎,可以陪她走很長很長的時間,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旅程何時才會結束。
掌櫃的吩咐道:“六子,你去把那匹馬拉來,套上馬鞍。”
馬廄在後院,六子很快就拉了一匹馬來,果然如掌櫃的所言,馬的毛色很漂亮,通體棗紅色,鼻樑上點綴著火焰狀的白毛。
林木蘭覺得這匹馬很有眼緣,雖然她不知道一匹馬值多少大洋,還是毫不猶豫地從兜裡摸出一張兌票來,上面正好是一百個大洋。
她把兌票遞給掌櫃的,接過馬韁道:“就這匹吧。租金等我回來再按天支付。”
掌櫃的忙應道:“行行行,軍爺,您走好。”
林木蘭飛身上馬,直奔北城門,她之所以騎馬走旱路,是因為她不敢坐輪船,也不能坐火車。
她知道,一旦自己逃婚的事情暴露,督軍府會立刻發電報封鎖每一個港口和車站,讓人在那裡守株待兔。
林木蘭決定去京都,她想知道,在這個時候的皇城根下做一個北漂是什麼滋味。
婚禮現場,宋正陽和林木槿拜過堂,他們牽著紅綢,在眾人的簇擁下,去了酒店頂樓的豪華套房,這裡被當做洞房佈置。
林木槿依然頂著紅蓋頭,在宋正陽的攙扶下坐到床上。
宋正陽返回樓下應酬,他回到大廳,開始從主桌給客人敬酒,剛進行到一半,他忽然感到一陣心慌,他回憶起來,整個婚禮過程中,林木蘭似乎沒說過半句話。
還有,或許是因為穿的是繡花鞋,林木蘭的身高比平時也矮了一截,走路的姿態也不對勁兒,總之,她給自己的感覺也很怪異。
宋正陽覺得心緒難安,似乎是哪裡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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