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家都是親戚關係,抱歉,我想是我誤會了,我就說嘛,西洋人的婚姻觀和我們這裡不同,安娜小姐怎麼可能願意委身為妾室,和別的女子共侍一夫。”
這話當然不是發自內心,林木蘭憑直覺就已經認定,這個安娜來者不善,要麼就是打算和自己共侍一夫,要麼就是直接下戰書,來搶宋正陽妻子的名位,這兩種結果林木蘭都不能接受。
果然,安娜笑著說:“宋正陽結婚的訊息是我在報紙上看到的,不過,六年前,確實是夢瑤表妹介紹我和宋正陽認識的,那年,宋正陽剛到西洋留學,還是個大男孩,看上去十分高冷,其實有些拘謹和羞澀。”
林木蘭想,那時候的宋正陽一定很好笑,模樣也是土裡土氣的,當時,景軍已經被季軍趕出景州城,宋景程和他的部下還在山裡當土匪。
“或許是應了那句話,情人眼裡出西施,我第一眼就覺得宋正陽長得很帥,當年他只有十六七歲,可是,那種桀驁不馴的男子氣度,我至今記憶猶新。”安娜回憶起往事,臉上浮現出一抹少女的嬌羞。
林木蘭心裡暗笑,宋正陽是在土匪窩裡長大的,可不就顯得桀驁不馴嗎。
不過她可沒心情聽安娜講她和宋正陽之間的陳年往事,有意嘲諷她一下,道:“安娜小姐,情人眼裡出西施,是指愛人之間怎麼看怎麼順眼,你和宋二少爺第一次見面,還算不上情人呢。”
安娜還沒顧得回話,就聽埋頭吃點心的孩子突然喊叫起來:“安娜,我肚子疼,要大便,哎呦,我等不及了……”
這小不點貪吃,胃腸終於承受不住了,跑出大廳門,四下裡看了一圈沒發現廁所,便夾著腿,捂住肚子,就在院子裡哎喲哎喲地喊叫起來。
安娜趕緊跑去院子裡看他,“大衛,你沒事兒吧?林小姐,廁所在哪裡,我弟弟忍不住了。”
林木蘭對外院倒座房喊道:“栓寶、南瓜,把你們的馬桶拿一個來,這位小少爺吃壞了鬧肚子,急著出恭,你們快點。”
“來了來了。”南瓜應聲飛跑進來,把一個紅漆馬桶放在院子一角。
林木蘭指著大衛對南瓜說:“就那位小少爺,你就好人做到底,幫忙伺候著吧,我估計他們不見得會使用恭桶。”
“好的,大小姐。”南瓜揭開恭桶蓋子,可大衛死活不肯坐上去,滿嘴英文嚷嚷著:“安娜,我不要,太髒了,我要抽水馬桶。”
安娜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把他按在馬桶上,板著臉道:“這裡沒有抽水馬桶,你要是能忍得住回省城去解決,那就忍著,不然就給我就地解決。”
南瓜一臉迷茫,撓著後腦勺問:“大小姐,他們嘰哩咕嘟的都說什麼呢,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林木蘭笑著答道:“他們說的是他們那裡的方言,家鄉話,你肯定聽不懂。”
林木蘭聽大衛對安娜直呼其名,而不是叫她媽媽,又聽安娜說大衛是她弟弟,心裡的敵意稍稍減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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