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紀的人都有一個通病,就是特別懷舊,趙福安不經意中提起陳年舊事,讓林老太太心裡一下子就軟了。
她其實也知道,在趙天佑的事情上,多少有些對不起他,所以,並不想太為難趙福安。
她便問林木蘭道:“乖孫女兒,現在府裡是你管家,你隨便給他安排點什麼事情做就是了,怎麼還求到我這裡來了?”
不等林木蘭回答,趙福安就搶著回答:“老太太,奴才是特地來給老太太磕頭請安的,請老太太看一件舊物件兒,據說是我奶奶臨終前給我爹的,我爹又給了我。”
趙福安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枚玉佩來,平攤著手呈給林老太太看:“我爹說,走投無路的時候,就拿這個玉佩來求老太太,您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定會解救我的苦難的。”
林木蘭不明就裡,卻也猜到些貓膩。
果然,林老太太一看那玉佩臉色就變了,但不是變得陰沉,而是變得溫情脈脈。
眾人都盯著林老太太,等她開口。
林老太太把玉佩放在手掌心裡端詳摩挲了好半天,這才抬起頭來問趙福安:“福安,你的手怎麼了?”
趙福安雖然在感情上糊塗,可在察言觀色方面甚是機靈,他一見林老太太看到那枚玉佩的反應,便知自己有活路了。連忙賠著笑臉道:“謝謝老太太關心,奴才的手指頭斷了一截,不過不礙事兒,二小姐請醫生來上過藥,已經不疼了。”
他嘴裡說不疼了,卻故意誇張地吸溜了一聲,想博取林老太太的同情心。
雖然趙福安嘴上沒說,但林老太太也猜到了幾分,她對林木蘭道:“乖孫女兒,有道是亂世用重典,現在太平盛世,若非大奸大惡之徒,都不該損人身體髮膚。”
趙福安自然是不敢招惹林木蘭的,故作輕鬆地說:“老太太,這不是二小姐所為,是奴才不檢點,招惹府裡的丫頭,被那丫頭給剁了一根手指。”
林老太太不悅道:“是哪個丫頭這麼厲害,我倒沒聽說過,有人敢越過主子隨便處置林府的奴才。乖孫女兒,該不是你屋裡的那個叫喜兒的吧?我聽說她常常仗著你撐腰,跋扈得很。小鳳,去把那個叫喜兒的丫頭給我帶來。”
趙福安本意就是想報復喜兒,見計謀得逞,眼睛裡閃過一抹得意。
林木蘭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心中不屑的冷哼一聲,打狗還要看主人,趙福安想整治自己的人,那是不可能的。
她指著那枚玉佩,故意裝傻道:“老太太,這枚玉佩有什麼傳奇的說法嗎?快講給孫女兒聽聽。”
林老太太下意識地掃了趙福安一眼,對林木蘭道:“這不過就是一個老物件,讓我想起那些故人而已。這孩子的祖母曾經也是林府的丫鬟,七八歲上就被老祖宗賞給你爺爺當丫頭,後來嫁給了趙家。”
林木蘭突然想到,似乎林敏之也有這樣一枚玉佩。
那次端陽節觀禮龍舟賽,林敏之穿了一身長袍馬褂,腰間就掛著一枚造型和質地都相同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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